“怎麼清理？”蘇行瞪了她一眼，“人類能不能進入那些世界都還是個問題呢。”
所謂‘通往異世界之門’的真面目對於蘇行而言，也只不過是多花上幾分鐘就能看清的小事情，然而要解決這個問題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這些‘門’所連線著的並不是什麼好地方，相對於虛擬世界，蘇行覺得稱它們為‘虛幻妄想’更加合適一些。相比起如今真正是群魔亂舞的扶桑列島上那些幾乎完全真實化的副本空間，這些只不過是由人類思維殘餘與靈力相結合之後所誕生出的虛幻世界根本無法承載現實物質的進入。
“難道你忘記了？靈魂可是個好東西啊。”蘇真雪意有所指，“這種類似於真實夢境的領域，不是正好可以讓人類學會如何使用他們的靈魂嗎？”頓了頓，她把玩著自己的頭髮，微笑道：“而且，這些東西歸根到底有一大半原因是要算在人類自身上的吧，反正靈魂在那裡頭出了意外也死不了，你又何必操心那麼多呢？”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蘇行自然是明白的，無非就是建立起一個能夠接引並分流人類靈魂的系統，源源不斷地將人類靈魂投入虛幻妄想之中，去消磨其存在基礎。說到底，這些虛幻的世界只要得到及時處理，沒有進一步發展並與第一層面發生呼應，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危害。
反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中人們甚至可以得到些許收穫。再怎麼虛幻，它們畢竟也算是一個勉強能夠自洽的構架了，在被摧毀之後，人們也許會獲得某個法術的施放方法，又或者是某種技術的開發靈感，還有可能直接反饋在身體素質上。
只不過，大多數人壓根連這些門的存在都看不到就是了。
“好吧，”糾結了片刻，蘇行點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可信性也還不錯，這事情就先這樣吧。接下來，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什麼兔子家裡頭的所有超算都在向太湖集中呢，神秘人S小姐？”
儘管人們已經將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致，然而面對‘想知道就一定能夠知道’的蘇行，這些保密工作也就全都成了無用功。大大小小數十臺超級計算機，全都已經或者正在被重新安置在了以‘震澤神威’為中心的全新機房中，一個前所未有的超算中心正在逐漸被建立起來。
“啊、啊哈哈，這個嘛，這個那個……”她的神色明顯有些不對勁，支支吾吾的東拉西扯了一會兒，這才垂頭喪氣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只不過是和她的一個試驗而已。一個小小的，小小的試驗，證明、或者說毀掉某種可能性的試驗。”
‘現世造神可能性推演’，風裡希與蘇真雪兩人透過種種手段促成的一次大規模試驗，對於人類而言，這則是一次在計算機領域上的大突破。
“你看，雖然理論上來說，每一個達到了一定規模的超算中心都有可能在彼世誕生出對應的半神乃至於神明，然而實際上呢？”她無意識地戳著茶几，“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之外，在某個時間點之後，就再也沒有新的資料型神明誕生了。而如果再除去與你有關的那些之外，根本就是一個也沒有了！”
“然後呢，這意味著什麼？”蘇行饒有興致的問到，這一點他倒是真的沒仔細思考過，現在想來，確實是有點問題啊。
“有一種猜測，這意味著彼世已經進入了真正的成熟期，兩個世界之間原本存在著的那種聯絡已經在逐步斷裂，也許用不了多久，二者之間就會只剩下單純的資訊干涉現象了。”豎起食指晃了晃，她表情有點嚴肅，“當然，這是往好的方面去想。我個人是比較傾向於另一種猜測的。”
“另一種猜測？”
“是的，”她點點頭，將奇蹟卷軸在茶几上攤開，“如果說，彼世的第一層面已經不足以支援新的資料型原始神明的誕生了呢？這是否意味著依託於第一層面而錨定自身座標的各個虛空領也會出現同樣的問題呢？更嚴重一點的，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彼世的‘根系’已經開始出現枯萎跡象了呢？”
沉默了片刻，蘇行開始有些理解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無論是由於何種可能性而導致了資料型原始神明的斷檔，她們這一次的試驗都將會在某種意義上徹底斷絕新神誕生的可能性。而這也是唯有得到了蘇行幫助的她們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橫亙於兩個世界之間的那面‘牆’，以及那冥冥之中的限制實在是太過強大了。如果不算錯打錯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蘇真雪，風裡希也是依託於蘇行的庇護才能迴避那種壓倒性的排斥。而也正是由於這一點，儘管其它的虛空領絕對同樣發現了這種跡象，但是他們全都無法進行這樣的試驗。
“好吧，你們的計劃我大體上是明白了。只不過這樣做真的不會導致什麼更加嚴重的結果嗎？”蘇行有些擔心，這麼做，真的不會在‘牆’上炸出個窟窿來嗎？
“放心吧，”一團纏繞著細密符文帶的光球在她手中浮現，“這是整個計劃的詳細步驟，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們準備了十二位天君，如果一旦出現任何意外，拼著遭到嚴重反噬，他們也會強行降下化身將太湖在第一層面的對應地區徹底毀滅。至於說這一邊，那倒是問題不大。這個世界本身就會替我們清理一切不和諧的東西的。”
迅速閱讀完了整個計劃，蘇行無奈地點點頭，“好吧，我同意了。計劃開始的時候記得提醒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