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閣身不能動,臉上感到匕首的森森寒氣,心下大駭,叫道:「你們都出去,叫大夥兒誰都不許進來。」他手下數十人遲疑半晌,見方宇挺匕首作勢欲殺,當即奔出廟去。
那莽和尚圓睜環眼,向雙兒凝視半晌,嘿的一聲,讚道:「好娃兒!」
莽和尚左手倒提金杵,右手扶著那中年僧人,回進僧房。方宇搶上兩步,想跟那中年僧人說幾句話,竟已不及。
雙兒走到澄光身畔,解開他身上穴道,說道:「這些壞蛋強兇霸道,冒犯了大和尚。」
澄光站起身來,合十道:「小施主身懷絕技,解救本寺大難。老衲老眼昏花,不識高人,先前多有失敬。」
雙兒道:「沒有啊,你一直對我們公子客氣的很。」
方宇定下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先前摔向皇甫閣臉面,蒙了他雙眼的,竟是一大疊鈔票,哈哈大笑,說道:「見了銀票不投降的,天下可沒幾個。我用幾萬兩銀票打過來,你非大叫投降不可。」
雙兒笑嘻嘻的拾起四下裡飛散的銀票,交回方宇。
澄光問方宇:「韋公子,此間之事,如何是好?」
方宇笑道:「這三位,吩咐你們的下人都散去了罷!」
皇甫閣當即提氣叫道:「你們都到山下去等我。」
只聽得外面數百個人齊聲答應。腳步聲沙沙而響,頃刻間走了個乾淨。
澄光心中略安,伸手去解心溪的穴道。方宇道:「方丈,且慢,我有話跟你商量。」
澄光道:「是!這幾位師兄給封了穴道,時間久了,手腳麻木,我先給他們解開了。」方宇道:「也不爭在這一時三刻,咱們到那邊廳上坐坐罷。」澄光點頭道:「是。」向心溪道:「師兄且莫心急,回頭跟你解穴。」帶著方宇到西側佛殿之中。
方宇道:「方丈,這一干人當真是來找小喇嘛的?」
澄光張口結舌,無法回答。
方宇湊嘴到到他耳邊,低聲道:「我倒知道,他們是為那位皇帝和尚而來。」
澄光身子一震,緩緩點頭,道:「原來小施主早知道了。」
方宇低聲道:「我來到寶剎,拜懺做法事是假,乃是奉……奉命保護皇帝保尚。」
澄光點頭道:「原來如此。老衲本就心疑小施主巴巴的趕來清涼寺做法事,樣子不大像。」
方宇道:「
皇甫閣、巴顏他們雖然拿住了,可是捉老虎容易,放老虎難。倘若放了他們,過幾天又來糾纏不清,畢竟十分麻煩!」
澄光道:「殺人是殺不得的。這寺裡已傷了好幾殺人命。唉,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方宇道:「殺了他們也沒用。這樣罷。你叫人把這幹人都綁了起來。咱們再仔細問問,他們來尋皇帝烽尚,到底是什麼用意?」
澄光有些為難,道:「這佛門清淨之地,我們出家人私自綁人審問,似乎於理不合。」
方宇道:「什麼於理不合?他們想來殺光你廟裡的和尚,難道於理就合得很了?我們如不審問明白,想法子對付,他們又來殺人,放火燒了你清涼寺,那怎麼辦?」
澄光想了一會,點頭道:「那也說得是,任憑施主吩咐。」
澄光拍拍手掌,召進一名和尚,吩咐道:「請那位皇甫閣先生過來,我們有話請教。」
方宇道:「這皇甫閣甚是狡猾,只怕問不出什麼,咱們還是先問那個大喇嘛。」澄光道:「對,對,我怎麼想不到?」
兩名和尚挾持著巴顏進殿,惱他殺害寺中僧人,將他重重往地下一摔。
澄光道:「唉,怎地對大喇嘛沒點禮鬼?」
兩名僧人應道:「是!」退了出去。
方宇左手提起一隻椅子,右手用匕首將椅子腳不住批削。那匕首鋒利無比,椅子腳一片片的削了焉,都不過一二分厚薄,便似削水果一般。澄光睜大了眼,不明他用意。
方宇放下椅子,走到巴顏面前,左手摸了摸他腦袋,右手將匕首比了比,手勢便和適才批削椅腳時一模一樣。
巴顏大叫:「不行!」
澄光也叫:「使不得!」
方宇怒道:「什麼行不行的?我知道西藏的大喇嘛都練有一門鐵頭功,刀槍不入。我在之時,曾親自用這把短劍削一個大喇嘛的腦袋,削了半天,也削他不動。大喇嘛,你是貨真價實,還是冒牌貨?不試你一試,怎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