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冷,在路燈昏暗的燈光下,車不徐不疾地朝前行駛著,副駕駛座上的由紀子輕輕地靠在座椅上,不時略微地轉頭看上一看旁邊男子昏暗那挺翹的鼻樑以及兩道修長的眉毛。
看著對方那微微上翹的嘴唇,以及在路旁不時閃過的燈光下顯得十分白皙的臉龐,由紀子心頭一陣陣的迷惑,雖然她很相信對方跟自己的所講的話,都是真的;但她真正地覺得,以自己心理學碩士的能力,竟然一點都看不透眼前這個男子。
如果看對方俊美的模樣,還有溫潤的眼神和態度,她完全無法接受對方在一年多之前,還是混跡在兇狠傭兵隊伍的一員。
相對來說,她對自己姐姐是傭兵隊伍一員的說法,她還更願意接受幾分。
不過,看對方偶爾之間隱隱透出的氣勢,以及今天對方偶爾表露出來的一切,卻是又不得不讓人相信,眼前這個儒雅俊美的男子,真正掌控了某些足以讓人心悸的能力。
原本,兩人處於某些敵對的狀態,甚至在那個釋出會上,兩人還針鋒相對過,但她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敵意,她能夠感覺到對方因為某些東西、或許應該是因為姐姐的原因,對自己所表示出來的一些善意,甚至是關心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人心靜,讓人平和,讓人安穩...
“江源桑...”由紀子的聲音在黑暗有些低沉。
“嗯?”江源微微地轉了轉頭,看一眼窩在黑暗的由紀子,輕輕點頭應道。
“你說我姐姐...她...她還活著嗎?”
江源稍稍地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我想應該還活著...”
“哦...”彷彿江源的話有魔力一般,由紀子的聲音瞬間地清亮了許多,眼睛開始在黑暗微微地發亮。
江源微微地抬了抬頭,看著前方半橫在路間打著雙閃的一輛越野車,眼睛微微地眯了眯。
感覺著車突然減緩了下來,一旁的由紀子疑惑道:“江源桑...怎麼了?”
“有點小問題...”江源微笑了笑。看了看反光鏡後邊跟過來的兩道燈光,漆黑若晨星一般的眼瞳,在黑暗微微地閃亮。
“有點小問題?”感覺到了江源話語的那略微有些異常的語氣,由紀子也緩緩地坐直了身軀,朝著前邊看去。
“嗯?”看著前方那明顯是因為車子突然故障而半橫在道上,而被擋去一大半的道;由紀子皺了皺眉頭道:“好像過不去...”
“沒事...我下去看看,你坐著別動...”江源朝著由紀子點了點頭。然後開啟車門,走下車去。
見得江源下車。由紀子的身形瞬間地坐正了,臉上開始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作為一個情報人員,雖然並非專職戰鬥,但她還是從江源剛才的話語,感覺到了某些異常。
隨著她身體的坐正,然後看到了反光鏡,一輛車緩緩地停下,然後車門也似乎打了開來,由紀子的身體瞬間繃緊。伸手握住車門把手,正要開啟車門下車,但卻見得已經走到車前的江源,突然轉過頭來,透過擋風玻璃,輕輕地看了她一眼。
感覺到了江源的目光,想起江源方才下車之前的言語。由紀子輕輕地吐了口氣,然後鬆開了手,又靠回了座椅之上;這裡是華夏的地盤,而且作為一個女人,有時候只要安穩地待著就好;而她作為一個外圍情報和行動人員,接受的訓練並不算太多。這個時候,似乎也有些幫不上忙。
下車的動作很快,在場人的反應也很敏捷...
不過是短短數秒鐘,便有五個人隔著二米的距離,將江源圍在間,都亮出了烏黑的槍管,而且其四人左手處似乎還有著一道烏光在隱隱浮現。
坐在車上的由紀子的瞳孔輕輕地一縮。雖然是外圍情報人員,但她卻是也能看出,這圍住江源的五個人絕對都是高手,這能夠一手拿槍,另一手還能倒提著一把烏黑軍刺的,絕對都不是什麼易於的角色;如果是她,一個都會扛不住。
而現在的情況,面對五支手槍,而且對方可以保持了兩米多的距離,由紀子緊張地想了想,才發現就算是她見過的再強的人,只怕也沒有辦法應對這樣的局面才是;
那五個人也是這樣想的,兩米的距離,就算進對方的身手比他們要高上一籌,甚至兩籌,他們也不畏懼;作為特種部隊的精英小組,對於與他們同級的孤狼成員,大家同樣是刀山火海過來的,但他們並不有什麼太多的畏懼;最多的是,上次龍蜂的行動失敗,讓他們更多了幾分的謹慎而已;
否則,怎麼都不可能有六個人來對付對方一個人,而且還做出瞭如此詳盡細緻的安排,確保萬無一失。
“戴上,跟我們走...否則,死!”正對著江源那個唯一手沒有軍刺的年輕人,在黑暗冷酷地將一副手銬丟在了江源的腳下。
江源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副顏色黝黑的手銬,雙瞳微微地縮了縮,他自然認出了這副手銬,可不是一般的合金玩意;而是透過數種合金鍛造而成的高階玩意;戴上了這個玩意之後,若是沒有鑰匙,除非你剁手才行。
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江源微微地歪了歪頭,看著那人,淡聲地道:“因為孤狼?”
“戴上...”對方並沒有上當,而是繼續冷聲地道。
看著對方並沒有跟自己答話的意思,江源輕輕地嘆了口氣,這些日子,雖然他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刻意去調查,但很明顯的,某些東西指向已經相當的清楚,否則自己在燕京這麼久,現在自己又有天醫院的身份,還會有人敢對自己下手?
聳了聳肩,江源轉頭看了看四周的五個人,又看了看他們手的槍,還有那烏黑黑的軍刺。然後笑了:“你們也喜歡用這個?這個很好用!”
看著江源一臉笑容,還有這莫名其妙的話語,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眼前這小子到底是發的什麼神經;前頭那人在黑暗目光微寒,正待言語,突然眼神卻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