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了整整一上午,江家的院子裡這才安靜了下來,老爺子燒了一鍋開水,提著那隻老母雞打算宰了,加些山藥、黃芪、黨參之類的煲上一鍋湯,給江源補補。
只是剛提著走到井邊,便被江源搶了過去,笑道:“爺爺...您休息,我來...”
看著從來沒有殺過雞的孫兒,利落地一刀割斷了雞的半個脖子,然後單手倒提著雞頭和雞翅膀,湊到碗前,將那冒出來的血一滴不漏地全部滴入碗中,老爺子看得眉頭直跳...
三年前的江源,可是連魚都不敢殺,但是現在...那揮手之間,淡定利落的很,那些血從雞脖子裡冒出來,愣是一點都沒有浪費。
“自家這個寶貝孫子,這幾年只怕是真在外邊受了苦啊...連殺雞都會了,看樣子還殺得不少...”老爺子心疼地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走進廚房去。
江源可沒有注意這麼多,隨手將放盡了血的雞,丟進旁邊的開水桶裡,然後悠哉悠哉地等了一會,等得燙得差不多了,這才撈將出來,手一捋,幾下便將那還散發著滾燙熱氣的老母雞的雞毛都乾淨地褪了下來。
再抄起菜刀開膛破肚,將內臟清理出來,將能吃的留下放到另一個碗中,不能吃的丟到垃圾堆裡;然後揮刀將這隻老母雞剁成小塊,不到幾分鐘便利落地將整隻老母雞給清理乾淨了。
對於料理這樣的東西,江源還是極為的熟悉的,這幾年跟著隊長他們四處奔波,追蹤著箱子的位置,很多時候都是在野外風餐露宿,靠獵殺一些小動物果腹,而隊裡他年紀最小,又一般又不會讓他負擔警戒任務之類的,一般這樣的事就交給江源,所以料理野物的事情,江源還是相當的熟練。
待得江源將處理好的母雞端進廚房的時候,老爺子還剛洗好米下鍋煮飯,見得江源端著那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兩個碗,提著桶進來,眼中不禁地露出了一絲驚愕,道:“就殺好了...”
“嗯嗯...弄好了...”江源隨手將碗擱到灶臺上,笑著將桶遞過去道:“爺爺...這個接下來就要你弄了,我幾年沒做過湯了,怕是手藝不成了...”
“哎哎...好好,你放著,休息一下,等下就等吃飯就是...”老爺子笑眯眯地接過江源手中的桶,看著裡邊處理得乾乾淨淨的老母雞,笑著點著頭道。
許久沒有吃過爺爺做的菜了,江源中午很是幹了幾大碗飯下去,還喝了小半鍋的雞湯,看得老爺子是笑得合不攏嘴,以前這小子在家的時候,每頓只能吃下一碗飯,肚子小的很,讓老爺子是極為的頭痛,想逼他多吃一碗都不成;現在能一頓吃下幾碗,這身體不好也得好了。
吃過午飯,江源便打算上山去給李叔採藥,老爺子小心翼翼地從衣櫃的頂上將一個用塑膠薄膜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取了下來,很是有些愛惜地開啟,露出了裡邊的一杆式樣很是有些老舊的火銃來。
看著這把透著重重機油味、儲存的十分良好的老式火銃,江源不禁地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是是認得這玩意的,小時候他跟著老爺子上山採藥,老爺子都會揹著這把銃,而他揹著個小藥簍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邊;這把火銃當年可是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至少江源小時候吃的肉食,大半可都是靠這玩意給弄來的。
老爺子很是愛惜地撫摸了一陣,然後又從衣櫃頂上取下一個裝著火藥的塑膠礦泉水瓶子和一個布袋,小心地遞給江源道:“小源…爺爺現在是爬不動了,你上山的話,就帶著它去吧…雖然現在山裡的大野物不多,但是也怕碰上大傢伙,揹著這個安全一些!”
看著老爺子慎重地遞過來的老火銃,江源心底是暗暗苦笑著,但還是小心地接過這個明顯有些礙事的大傢伙背上,笑道:“爺爺放心…只是上山採點藥不會有問題的!”
“嗯嗯…”老爺子一邊點著頭,一邊不放心地交代道:“還記得怎麼上藥子吧?萬一碰到大山豬,就別打了,嚇跑就行了,那傢伙一槍沒打死,就是個大麻煩…”
“知道,爺爺您就別擔心了,安心在家待著,說不定今天晚飯還能加餐…”江源笑嘻嘻地將火藥瓶子和鐵子袋在腰間繫好,揹著火銃便打算出門。
看著孫兒揹著這火銃,英氣勃發的模樣,江老爺子在後邊看得是滿臉的欣慰,自己孫兒終於張大了。
江源這揹著火銃剛走了兩步,院門外突然卻是鬧哄哄地湧進來一堆人,這一堆人有男有女抬著一個門板,衝進院門來。
“江醫師...江醫師...您快來看看...快救救我媳婦,她這到底是怎麼了...”跑在前頭的一個漢子,這時臉色發白滿頭的虛汗,看著站在屋簷下的江老爺子惶聲叫道。
老爺子定晴一看,他認得這漢子,是村尾的張大炮,當下這心頭無由來的一緊,這張大炮的媳婦懷孕許久了,聽說就是這幾天要生產了,莫不是生產的時候出了問題?
當下又是一看,果不其然,只見村裡的接生婆這時正跟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看著門板上的那大肚婆,滿臉的驚惶緊張之色。
看得果不其然,老爺子這臉色也是一變,只差沒有暗罵一句:“尼瑪...老夫乃是祖傳外科傷科,還兼修內科傷寒,這婦人生產什麼時候學過,祖師爺這婦科一門雖有少許傳流,但是產科可是沒有傳下來的,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