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靜,不靜不寧,不寧生躁、生無名之火,進而孕不快不滿悲苦之緒,化怒憤恨憎嗜殺萬般惡念。
“必煉有怨氣無疑!”
前方那狂妄魔道乾瘦人影四周又刷出蓬蓬漆黑深邃氣霧,一股詭異氣息從中傳來,雖然微弱,可冷幽感受越深,心底愈發震動,心神隨之緊繃到了極致。
若怨氣真可祭煉,那怨氣噬體或有望尋得一絲解脫!
也是了,在這個時候,換做了任何遭受那噬神噬心折磨之人,怎能不升起一縷希望,而苦苦掙扎求生的冷幽,同為血肉人軀,又怎會甘於這般遭罪而亡。
旁邊三人未受那般侵體之痛,自是感覺不到異常,而其中梁丘明餘光瞥到他臉色微微變化,炯炯有神的雙眼閃過一縷疑惑,可也還是不明內在緣由,只得憋在心頭,而後朝著三人低聲道:
“既然是魔道相殘,那我等也別費心思了罷,不如先進古漠找到寂滅法門一眾師兄如何?”
冷幽心底激盪不止,暗自吸了一口氣平復心緒,緩緩收回目光。
無論如何,也要尋那妖人問個明白。
只是冷幽尚未來得及開口,身旁忽然傳來師姐小心戒備的聲音:“那、那人好像在動……”
順著何清兒手指方向,包括冷幽在內,幾人立時亦變得小心起來。
只見前方不遠被陰木一劍貫穿了胸口的臃腫魔道妖人仰倒在地,胸口鮮血染紅了一片,而最為蹊蹺的是,此人腹部膨脹如鼓,不一會兒,竟又消了下去,如此反反覆覆,似乎其內藏了一恐怖邪物一般,端的是詭異嚇人。
那浮腫泛紅的面龐上,眼鼻口耳漸漸滲出一縷縷猩紅鮮血,特別是腫得發紫的口中,猩血如注,越流越多,湧出一串串血泡,汙滿了整個下巴。
已氣絕身亡的魔道妖人腹部徒然一動,滿是血汙的嘴漸漸張開、撐大,在暗中冷幽幾人屏息注視下,一碩大如碗口粗的血腥巨蛇頭顱,慢慢露了出來……
“以身養虺,以己種魔……這是魔種!”梁丘明駭然變色。
血虺擠出一大灘汙血,從被撐裂的口中慢慢露出了整個頭顱,如此兇戾、而又令人作嘔,其妖異雙瞳一下張開,射出冷冷的邪光,而後吐出猩紅分叉的信子,警惕探查著魔道妖人混亂戰圈內各道生氣。
看著眼前如此作嘔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梁丘明喉嚨一陣發癢,暗自嚥了一口口水,忍不住細聲道:“這劇毒兇物是用一極端邪惡秘法煉藏於體內,比南巫蠱蟲還要恐怖百倍,而其靈智頗高,一旦脫離養主,便會尋血食壯大自身,在成熟之後極難對付……”
“嘔!”
何清兒等不到梁丘明說完,身子忽然一顫,忍不住捂著小嘴乾嘔起來,而她再看向那汙穢兇物時,目光飄忽遊離,眼中浮上一抹抹驚恐。
“清兒師姐!”
水雲紗一直在何清兒身旁,此刻眼疾手快,一臉冷靜將搖搖欲墜的何清兒扶住,而冷幽變了變色,直接攔在何清兒身前,擋住那一地血腥作嘔的場景,道:
“水師姐,有勞你先扶著師姐到客棧稍等一會。”
梁丘明亦不忍心兩位清麗美人與如此汙穢邪物接觸,在水雲紗透過來的清幽目光中,他介面道:“水師妹你們就先休息片刻,那兇物交給我與冷師弟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