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就成全他父子二人吧……
邢巒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攻城!”
聽到鼓響,被驚的呆若木雞的鎮軍才回過神來。
他們的主帥……被敵軍給搶跑了?
打了無數的仗,這樣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
“殺……”
一群殘兵嘶吼著衝向城門。
能不能打的過,死不死的先不說,至少得把主帥先搶回來……
“看清楚,就那個騎黃馬的,別認錯了……但等他入城,就落閘……”
“大帥放心!”
裴安之緊盯邢巒,兩眼瞪的像銅鈴……
城門口還站著數百拆門的鎮軍,既便奚定安大吼散開,依舊有兵卒衝了上來。雖然有衝出城門的叛軍接應,但達奚還是被耽擱了一陣。
一夥人扛著奚康生前腳衝進門洞,鎮軍後腳就衝上了吊橋。經驗豐富的老卒噹噹幾刀,砍斷了繫著鐵鏈的鎖枷。
隨即,鎮軍一窩蜂似的衝過了護城河……
不對,起不了吊橋,難道還放了不千斤閘?
搶走了奚康生還不夠,不會連他邢某人也要活捉吧?
邢巒心裡打了個突,想要停下馬,但哪裡能靳的住?
普通的兵卒哪會琢磨是不是中了計,只要主將一聲令下,說讓他拆門他就拆門,說讓他攻城他就攻城,絕不會有一絲含湖。
而門洞大開,誰還會吃力不討好的去架雲梯,衝進去殺就對了……
就這樣,任邢巒嘶吼喝罵,還是被連人帶馬的衝進了甕城。李豐和裴安之眼都不敢眨,虎視眈眈的盯著騎著黃膘馬的邢巒。
剛剛看到邢巒進了門洞,裴安之大吼一聲“落”,石閘冬的封死了門洞。
叛軍如同鬼一般冒了出來,城頭上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邢巒又驚又怒。
都已猜到是計,最終還是上了當?
奚康生好歹還有達奚以違抗父命替他遮遮醜,而自己呢?
當了大半輩子的忠臣名將,不能臨了臨了再搖尾乞降吧?
刀都已經架到了脖子裡,頭頂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邢戀抬起頭,童孔倏的一縮。
獨子邢遜趴在城頭,淚眼婆娑:“請父親三思,你若雲了,兒子如何能苟活?”
一夥怒火湧上心頭,邢戀怒目狂瞪。
天上的道理再大,也大不過一個“孝”字,於眾目睽睽之下親眼目睹生父自盡,身為獨子,邢遜日後該如何自處,這仇報是不報,又該算到何人頭上?
他終於理解之前的奚康生為何那麼惱怒。
但此情此情,徒之奈何?
邢巒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長嘆一聲,丟了手裡的刀,又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