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壞就壞在李韶與李承志關係太近,且有暗通曲款的嫌疑,所以不論是朝廷還是崔延伯,都不敢讓他掌兵,更不敢讓他守城守關。
但因隴西李氏在關中威望既重且廣,是以朝廷對李韶既不敢重用,還必須的用。最後也就只能委以後將軍之職,歸軍司馬元欽調遣。
元欽順水推舟,差他與楊舒幼弟長駐於雍城,負事糧草轉運。
但有糧草或經渭河水路,或經潼關陸路運進關中,皆由二人率民夫轉至汧陽。
泥人尚有三份火氣,何況久握重兵,久居中樞的李韶?
被當賊一樣的防備,李韶沒有就地辭官,就算是給足了朝廷顏面。是以每日得過且過,不求有功,只求無過。再加楊氏如今如日中天,有楊暐掌糧草之務,自然是是事半功倍。
李韶樂的輕閒,整日躲在雍城中醉生夢死。除非元欽或崔延伯召他,絕不出州城一步。
而今日,他不得不出了。
倒非羊祉與楊暐逼迫。
羊祉便是為岐州刺史,也只是後將軍,且未持節,還號令不動李韶這個左軍將軍。
是李韶突聞竟有西海水軍突至汧水河口,駭的九分的醉意嚇走了七分。
李承志既能從隴西行船至關中腹地,此後渭水往東順風順水,豈不是隨時隨地都可兵進至洛陽?
往後朝廷這仗還怎麼打?
他當即便尋到羊祉,稱要到陣前一觀。
知道事關重大,羊祉不敢託大,準備親自領軍前往。正愁如何想個理由,將李韶也召出城,不想李韶竟送上了門來?
羊祉即刻點齊兵馬,往汧水河口撲來。
如今正逢戰時,且李承志予七日前出兵,更予三日前就下了戰書與勸降書。凡岐、涇二州乃至治下郡縣,無不是厲兵秣馬,枕戈待旦。
是以一聲令下,前後也就兩刻,近萬兵馬便已出營,往南奔來。
難能可貴的是,此次再不需兵卒甩著兩條腿跑路,而是皆乘大車。
自然不是朝廷富餘到了給步卒盡皆配車的程度,而是羊祉本就有助李韶與楊暐運糧之責,故而車馬極為便利。
快倒是快了,從得訊,到出兵,再至快馬加鞭的奔到汧河口,堪堪也就兩個時辰。累的駕車的駑馬口吐白沫,渾身發顫。
見叛軍後軍已在渭水北岸立好軍陣,似是等著官兵自投一般,羊祉先是在心裡打了個突。
但又聽聞叛軍前軍拉著數十樽大炮往北而去,羊祉心中一緊,頓時就駭出了一頭的冷汗。
這難道不是直奔汧陽?
汧陽為後軍大營,關中道大軍足兩年所需皆屯於此處。若是有失,他也罷,元欽也罷,怕是想落個全屍都難……
但李承志是如何知道,糧草盡在汧陽?
羊祉雙眼一眯,厲如刀鋒,刺向目噔口呆的李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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