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元澄與高肇便隨元淵入了殿。
二人也不見禮,更不言語,只是盯著殿上的李承志,就如雕塑。
便是李承志自認為心胸開闊,肚子裡能撐船,看到這二人時,依舊生出陣陣快意。
若非是這二人,他何至於屢次命懸一線,險死還生?
若非這二人,李氏上下何至於父離母散,李睿何至於橫死街頭?
他永遠都忘不了,李睿被利槍穿心,口吐鮮血的模樣。
跖狗吠堯,各為其主,立場不同,自然不用談誰對誰錯。但李承志與這二人已是仇怨難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看這二人目露恨意,心如死灰,李承志止不住的嘴角上揚:老天有眼!
明知會被世人非議,更會被罵做小雞肚腸,寸量銖稱之輩,但李承志依舊沒忍住。
他微微一笑:“二位,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不知做何感想?”
二人宦海沉浮,豈能聽不出他話中隱意?
苦心積慮,謀劃一場,終是為李氏做了嫁衣……
高肇臉色依舊,不動如山。
這一路上他早就料想過,見到李承志會如何如何,甚至早就有了必死的覺悟。
再加他本就是八面使風,七竅玲瓏的人物。被人唾面尚能自幹,何況區區言語譏諷?
但元澄卻不同。
他嘔心瀝血,殫精竭慮,最終卻毀於一介婦人之手,心中何其不甘?
元澄恨高英更甚於李承志,便是將其千刀萬剮也難解心頭之恨。
如今被李承志一激,更是如火上澆油。只是瞬間,元澄雙眼便紅如赤珠。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李承志,你莫要得意太早……”
“得意?”
李承志啞然失笑,“非也,只是替你不值……”
不值?
元澄的臉色一白,彷彿一把刀刺進了胸口。
原來……李承志說的是這個?
他少年成名,文武全才,英明半生。為元魏之江山社稷鞠躬盡瘁,費盡了心血。
然元恪多疑,從而猜忌於他,元澄依舊寵辱不驚,置之度外。但有所召之時,卻不計前嫌,仍能殫精皆慮,奮不顧身。
但到頭來,為何卻落的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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