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放心,我還未昏饋到如此地步。但放虎歸山是莫要想了,至不濟,也要將這二人囚於西海,等再次起兵之時,再拿來祭旗也不遲……”
“如此甚好!”
崔光點點頭,“那老夫便告辭了!”
“果真不進來坐坐?”
李承志又往門裡指了指,表情很是真情。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崔光說要歸附西海,輔佐李承志,便死心塌地,至死不渝。擔心李承志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繼而著了朝廷的道,還特地來勸慰一番。
但崔光嫁女之心也不是假的,只不過是藉著玩笑的口吻,來試探李承志的態度。
“待你何日應了老夫所求,老夫何日再飲這家宴也不遲!”
他雙手一背,苦口婆心的嘆道:“並非老夫私念做祟,而是你只娶一個魏氏女,委實難令河東士族歸心。故而不論姓崔姓盧,姓範姓王,總歸還是要再娶一位的……”
李承志一咧嘴,五官皺成了一團:“這是娶婆娘,要白頭偕老,結百年之好,又非賭運氣?便是牲市買頭驢,也要看看牙口、毛色、腳力吧?尚書倒好,張嘴就要讓我娶,我焉知被你誇上天的崔娘子,其實不過無鹽女?”
說話說的好不磕磣,但崔光一點都不惱,反而滿臉喜色:“你果真是怕老夫誆了你,而並非有其它考量?”
“尚書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李承志長嘆一聲,又往門裡指了指,“且看我府中三位夫人,哪個不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才修成正果?”
崔光細細一想,還真就如此。
怪不得魏子建稱,此事絕非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勸的動李承志,至少也該將人送來西海,隔三岔五就能與李承志見上一見。
也更怪不得西海有傳聞,任郭夫人威逼利誘,手段用盡,也未得償所願,讓李承志鬆口娶郭氏女。
轉而再論,若李承志真有政治因素的考量,自高肇起兵後,他就該冷落高文君。而以高肇對李氏的所做所為,李承志就是將高文君休了,世人也不會說他半個不字。
但恰恰相反,高文君不但寵幸有加,更是誕下李氏嫡長子,李承志更是取名為“元”……
越想越是輕鬆,只覺悵惆盡去。崔光長舒一口氣,朝李承志拱了拱手:“如此甚好,那老夫就恭候佳音!”
說罷轉身就走,說不出的瀟然灑脫,乾脆利落。
李承志卻是呲牙咧嘴,苦嘆不止。
若自己是見色眼開,更或是薄情寡義之徒,娶個上百位又能如何?
而這一次,怕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罷了,既然左右都要娶,無論如何也該挑個閤眼的。
心中轉著念頭,他施施然的進了府……
……
晨陽似錦,朝霞燦爛。天空湛藍,亮如明鏡!
離鎮夷越近,劉芳越是心急如火。剛至五更,使團便出了表是城。將近六十里,還未用到兩個時辰。
將將卯時,太陽堪堪升起,使團就到了鎮夷城外。
李承志一反常態,既未像第一次崔光與魏子建為使之時躲著不見,也未像第二次李韶為使之時,早早迎在鎮夷城外。
得知使團已離鎮夷不足十里之時,他才不緊不慢的起身。等更衣、洗漱一番,使團也已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