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日,還請外舅與我一道去趟郭府敲定此事!”
當然,也需順道拜訪一下外公。
“好!”
張敬之又問道,“你李氏世居祖居,如今你貴為國公,榮歸故里,必然要祭祖宴親,不若我一併替你操置?”
“來不及了!”
李承志揮揮手,“如今軍情緊急,不敢耽擱,故而最多盤桓一兩日,等父親與達奚整裝待發,便會啟程,趕往岐州大營!”
“年前節,我聽奚鎮守曾言,朝廷原定大軍駐營於涇州,之後為何又改成了岐州?”
還能為何,自然是為了防備南梁。
自太武帝之後,元魏與柔然大致相安無事,便是偶有戰事,規模也不算大,至多算是小有摩擦。
但即便如此,元懷、於忠都有辦法勾結柔然裡外合擊,那幾乎一月一大打,十天一小打的南梁呢?
要是不見縫插針才是見了鬼。
所以李承志只能將戰線南移,橫在梁州與秦州之北。一是切斷往北之路,避免秦梁二州的叛軍與薄骨律的於景、高平的閻提等形成聯合戰線。
二則是儘可能的縮小元懷、元麗的縱深,儘可能的逼迫其野戰,以發揮自身騎兵的優勢。
說實話,雖然不論何人問起,李承志向來都是自信百倍,十拿十穩的姿態。但其實他的要求真的不高:不求盡誅元懷。於忠、元麗等賊酋,只求收復秦梁二州。
只因誰都說不準,南梁參與的力度會有多大……
翁婿二人說著戰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子夜。看他酒醒了不少,幾乎與常人無異,張敬之才起身告辭。
“如你銜枚疾走、胸藏天機,就該拑口禁語,以防牆風有耳。故而日後,再不能這般痛飲了。便是如奚鎮守這般推辭不得,也該留幾分餘地,以防說者無心,問者有意……”
原來張敬之留這麼晚,是這個用意?
翁婿二人竟想到一塊去了。
他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不然不會暗示張敬之少喝幾杯,便是以防他酒興濃時,口無遮攔。
李承志心中生出絲絲暖流,忙道了幾聲謝,又將張敬之送到門口。
一隻手都搭上了門閂,張敬之忽的轉過身來,似是剛想到的一樣,定定的盯著李承志:
“竟忘了問你:年節已過,你已雙十(虛歲,古人將孃胎裡的十個月也算做一歲)年華,準備何日完婚?”
李承志稍稍有些尷尬。但他也清楚,張敬之絕不是在為張京墨鳴不平。
這與古今往來,太監再是權勢滔天,也絕對造不起反來是一個道理。
人家不可能什麼都不圖,就跟你干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營生,自然是為了子孫富貴,綿延百代。
所以,何時完婚、何時生子、生幾個兒子等等,已經不是李承志一個人的事情,關乎到鐵了心的跟他造反的每一個人的福祉。
所以,已經不是張敬之第一個問他這種問題了。前兩日,李松還曾隱晦的問過李承志,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被李承志那頓好打……
“怎麼也要等打完這一仗!”
李承志斬釘截鐵的回道,“外舅且寬心,最遲不過今年!”
“那就好!”
似是了了一樁心事,張敬之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去歇著吧,明早我來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