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一旦到了一定高度,結婚就成了一門學問。
但對李承志而言,這只是其次。
就算是納妾,也要兩情相悅才對吧?
看看如今的兩妻一妾:高文君自是不用說,二人九死一生,歷盡艱難,最終才修的正果。
而與魏瑜雖不如與高文君那般轟轟烈烈,至少也是水到渠成。
再如京墨,雖是舅父郭存信與岳父張敬之撮合而成,但也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愛。
但至如今李承志若再納妾,就不可能再有這麼好的事情了。也更不是他能不能看的上眼,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必然會夾雜相當多的一部分政治因素。
所以才要慎重……
思忖間,聽“咣噹”一聲,有人從產房出來。李承志抬眼一看,卻是魏瑜。
魏瑜今年虛歲十八,早不復前兩年那般痴肥,反而出脫的明眸皓齒、亭亭玉立。便是與高文君與張京墨相比也是不逞多讓。
見她出來,李松等僕臣連忙行禮,李承志卻不耐煩的將眾人揮開:“你姐姐如何了?”
“姐姐生了!”
魏瑜露齒一笑,“母子平安!”
母……子?
李松先是一愣,而後臉上浮出難以抑制的喜色,“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老天保佑!”
反倒將李承志嚇了一跳:要不要這麼誇張?
剛要斥他兩句,但就如往鍋裡下餃子一樣,“噗通噗通”響聲不停。也就幾息,院中竟然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大群。
一群混帳,見老子的時候都沒怎麼跪過,此時卻這般積極,感覺跟皇太子出生了一樣?
“滾起來!”
李承志斥罵一句,又踢了李松一腳,而後將魏瑜拉到一旁:“你姐姐如何?”
也不怪李承志擔心。
自去年歸返西海,高文君就生了心病。原因也很簡單:高氏上下不但予高文君殊無助力,反而與夫家勢如水火。
如叔父高肇,三番兩次暗害李承志,若非李承志運氣好,死了三回都不止了。之後更是將公父擄去夏州,與李氏早已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又如堂姐高英,聽信饞言,步步迫逼,終使郎君掀案而起。
高文君絕非無情之人,不然也不可能以死殉情,是以絕然做不到與高氏一刀兩段,徹底劃清界限。但她又不知,待夫家與孃家兵戎相見,一決生死的那一日,她該勸誰?
更有如張氏,雖京墨只為側室,但族中人才輩出,已為李承志左膀右臂,高文君便是豁達,也不可能視若無睹,不為腹中孩兒考慮。
如此這般,日思夜疑,惶惶不安,以致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便是鐵人也會被熬成人幹。
李承志當然知道,高文君這應是產前抑鬱。但除了多抽出些時間陪她,也只能請郭玉枝、魏瑜、張京墨等多多開道、勸慰。
要說放過高肇,那絕不可能……
“姐姐自然是喜極而泣!”
魏瑜眨巴著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李承志,“郎君,這可是李氏嫡長子……”
意思是自此後,高文君便可母憑子貴,算是有了最大的依仗和靠山,心中的惶恐與不安自然就能少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