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個鳥毛?
與其受盡折磨,倒不如自盡來的爽利。
李聰瞬間就明白了:得知郎君未死那一刻,高允便存了死志……
“盡皆斬首,而後拋入大河,手腳麻利些!”
李孝先呼喝了一聲,又下馬走到高允身前。
在其懷中摸索了一陣,翻出一塊令印,並一張燙有火漆的牛皮信封之時,李孝先喜上了眉梢。
“果不出郎君所料,也怪不得這老賊不抹脖子,卻往火裡撲?”
來時李承志就交待過:此時高肇如火燒眉毛,生怕被朝廷的追軍追上,是以有多快就會逃多快。而這數百甲騎也絕無可能無聲無息遁至夏州。若想一路暢行無阻,就只能慌稱是授太尉之命,故而高允十有八九攜有太尉令信。
果然,不但有令,還有信……
“快,速速呈予郎君!”
李孝先將銅令與信封鄭重其事的交給李聰,又搬起高允的屍體放予馬上,往河邊運去。
也就半個時辰,方才還屍橫遍地的田野之中便蕩然一空。若非那殷紅的血跡,依舊冒著煙的焦痕,以及炸的坑坑窪窪的泥坑,誰也看不出這裡曾激戰過一場。
此處離最近的村落足有十數里遠,離渡口更是足有三十里之遙,想來應無引起驚動。
就是那些屍身不好處理,尤其是馬屍:綁著近百斤的鐵甲,竟然都能浮出河面?
但沒有好的辦法,就只能如此了。且如今有太尉令信,便是浮屍驚動了下游郡縣,也無人敢攔截……
待將屍體盡皆拋入黃河,李孝先一聲令喝,數百甲騎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往北而去。
……
真是意外之喜?
本以為能從高允身上搜出塊令牌就不錯了,沒想不但有直抵涇州的通關文書,另外還有一封密信和一張聖旨?
信是送給時任涇州刺史,也就是高肇之婿,河間王元琛的。
高肇坦言密謀反叛之事已東窗事發,令元琛即刻整軍,徵昭民夫,裝運糧草,儘快趕赴夏州。
那封聖旨則是高肇偽造的矯詔,以太后與天子之名議,令元琛徵涇州之糧,賑恆州(元魏舊都,在朔州以西)之民。
看落款,竟是元琛遷任涇州刺史不久。想必元琛方抵涇州之時,就已開始徵糧了。
之所以偽造聖旨,自然就是用來瞞哄靈、原二州刺史李韶的,不然元琛到不了夏州。
這只是其次,有了這一封蓋有天子並太后玉璽的通關文書,李承志就能暢行無阻的直抵原州。
見過李韶之後,無論李承志是去西海,還是直往大磧,皆是一馬平川……
但如今即然見了密信,李承志自然就不能只顧著逃命。
只要能讓敵人多損失一分,就等於讓自己壯大了一分,所以絕對不能錯過。
李承志稍一思量,又沉聲喝道:“李聰,你親自去,將此密信呈予姑臧候……”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