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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李承志的諸般作為,便呈到了高肇案頭。
看過之後,高肇便緊鎖著眉頭,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几案,似是在思考對策。
高湛心癢難耐,伸著脖子瞅了一眼:
李承志令谷楷派八百里加急往京中呈奏:太尉欲反……
以“不遵號令”之名議,囚禁受高所召之營將,旅帥……
命元天賜即刻入城,知會上黨郡衙,他要連夜入城……
高湛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便是反應再慢也已看出,李承志已識破父親之計謀。最是“連夜入城”那一條,更是讓高湛摸不清頭腦。
他都已經逃出去了,為何還要跑進來?
高湛在驛站外公然設伏,就是想讓李承志錯以為如今的上黨已然附逆於高氏,城中已然佈下了天羅地網。
李承志也確實中了計,驚慌失措的逃出了城。
而後高肇再半遮半掩的聯絡其屬下軍將,以李承志多疑的性子,必然不敢再用那兩千中軍。
再加已萬分確信高肇必會將他除之而後快,是以十之八九,李承志會率百餘家臣連夜南下,逃回京城。
但千算萬算,就是未算到李承志會反其道而行,不但沒逃,反而進了城?
“父親,他……他為何這般大膽,就不怕父親在城中設伏?”
“你以為李承志像你一般蠢?定是已然驚覺,王顯並未附逆為父!”
口中譏諷著,高肇其實多少有些後悔:昨日就不該帶王顯去見李承志。
本是意欲讓李承志誤以為幷州已反,迫使它不得不連夜南逃。誰想這小賊那般奸滑,只一句“太尉要起兵了”,就詐的王顯驚愕不已,從而露出了馬腳。
真正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在亡著補牢,為時不晚。
稍一沉吟,他又說道:“此事你莫管了,去,將高允喚來!”
高允?
但凡府中有陰私之事,必是高允經手……父親這是要下死手啊……
高湛心裡一顫,緊緊的咬著牙,“父親,可否……可否待李承志入城後,將三姐喚來?就稱父親想念於他……”
話都未說完,便聽“啪”的一聲脆響。高湛一巴掌就被扇的爬到了几案之上,只一兩息,嘴角就溢位了鮮血。
“你以為李承志是蠢豬不成?”
高肇滿臉都是戾色,“即為李家婦,便非高氏女……而為成大事,我甚至將你母親都棄於京中,你卻勸我對賊人家眷網開一面?我怎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任憑官靴踢在身上,高湛只是緊緊的抱著頭。
他想不通,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造反?
……
再不堪,上黨也是一郡之地,又非青樓窯子,豈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就算是國公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