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先是一愣,而後臉都綠了:“高首文,我幹你大母……”
他一直想不通,出兵之前好好的,舉朝誰不讚他李承志忠肝義膽,碧血丹心?
而剛勝了兩場,正該勇猛精進,一定乾坤,朝廷突然就一反常態,翻臉無情?
李承志之前以為,朝廷怕自己年輕氣盛,大意輕敵的原因是有一些,更多的應該是出於權力平衡。才會讓元英和元澄還沒等到磨完磨,就想殺他這個驢。
就是元嘉的白的令他捉摸不透:以自己與元淵的情誼,且廣陽府中還有一個待嫁李氏的南陽公主而論,元嘉也不該與元英、元澄狼狽為奸才對?
原來根子在這裡!
這要不是高肇搗的鬼,李承志敢把名字倒過來寫……
他咬著牙關,滿臉都是殺氣:“難為高司空……真是煞費苦心……”
高猛訕訕不語,有心斥他一句放肆,但心中卻虛的厲害。
同時,又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李承志也不是事事都能未卜先知,瞭如指掌?
但這份敏思,卻不得不讓他佩服:自己剛只提了一句,李承志竟就想通了其中關節,委實可怖。
覺的若不出聲,豈不是形同預設?高猛弱弱的辯道:“你焉知是叔父所為?”
全天下,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和高英,就只有高肇,不是他還是誰?
但如今遠在千里,便是想將高肇砍上幾刀以解心頭之恨,也是鞭長莫及。
不急,咱慢慢來……
李承志猛吐一口氣,一改咄咄逼人之勢,悠悠一嘆:“這次是真的。高昌便遣使來報,稱年節之前,蠕汗醜奴便召令各部,欲徵兵百萬,為杜侖部復仇。
而數日前,我方領大軍趕到涇州,敦煌鎮、酒泉郡均遣八百里加急入京,稱柔然已於旬日前出兵,直指六鎮……”
柔然竟真已舉兵來犯?
不知叔父與元姓三輔知道訊息後,會不會給自己幾耳光,罵自己是烏鴉嘴?
正這般思量,高猛又悚然一驚:“柔然舉兵百萬,而你就準備率這兩三萬民夫,與陰山之北迎之?”
“我瘋了才會這般不自量力?這只是先遣往北鎮運糧的民夫而已。”
李承志點了點案上輿圖:“有竇領之前車之鑑,想必醜奴已不敢以輕騎奔襲,雖不至有百萬之多,十數萬大軍該是有的。
以胡族習性及用兵之法,若逢大戰,便是不會攜家帶口,也定是會驅羊趕牛,允做途中之軍糧。不然這十數萬大軍行進兩千餘里,一路難道還能喝西北風?
故而胡軍行軍再快,一日也就六七十里,待至北鎮,至少月餘,是以時日尚算寬裕……待我至北鎮,先徵六鎮之兵,而後再視情勢而定,若柔然勢大,再予朝廷請援也不遲……”
高猛都被驚呆了:“你是關中討逆都督,而非徵北或鎮北元帥,安敢如此行事?”
“不是還有元懌麼。再者,你當我呈於朝廷的那封奏章是自謙?”
李承志懶洋洋的往後一靠,“是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