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李承志事後會不會治他個抗令不遵的罪名,如果高肇與元暉入關,致使全軍譁變,便是萬劫不復。
屆時,為安撫大軍,為安撫李承志並麾下諸多悍將,必然要砍幾個人頭,且還得夠份量。
難道會讓一時昏昧、決議此策的朝中諸公擔此干係?
還是會讓眼熱功勞、欲趁火打劫的高肇與元暉擔此罪責?
便是會如此,但他這個已被李承志並諸將恨之入骨的始作佣者,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諸……諸公,救我……”
“救你?我等未落井下石,未押你向全軍謝罪,便已是仁至義盡,你卻妄想讓我等救你?”
楊鈞桀桀怪笑道,“當我不知你這狗賊如何謀算?無非就是想激我楊季孫予你擋禍,替你去勸誡高肇……你當楊某是三歲稚子,能由你誆騙?簡直痴心妄想……”
一語被道破心思,元昭猛的一僵:完了……
“已到如此時候,你何必嚇他?”
李韶不滿的斥了楊鈞一句,又冷聲道,“元將軍,若郡公真欲置你於死地,又豈會任你向我等哭求,而視如無睹?也更不會遣你為副使,赴京向太后、陛下賆諸會呈奏捷報……”
什麼意思?
李承志沒想殺自己?
元昭雙眼亮的嚇人,似是碰到了救星,“咚咚”就磕了兩個響頭,“請縣伯教我!”
李韶悠悠一嘆:“我若是你,定會連夜遣派心腹,以八百里加急,將此間始末事無鉅細奏予朝廷。太后與陛下聖明,諸公也非昏昧之輩,自會想明其中利害……若是快些,至多三五日,靳令高司空並大軍不得入關的聖旨就會送來……”
一語驚醒攀中人。
元昭滿臉喜色,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元某即刻就啟程……”
“且慢!”
李韶伸手一攔,“你若走了,何人勸誡令兄與高司空?”
元昭稍一愣神,剛剛恢復了幾絲血色的臉再次雪白如紙。
便是不願取你性命,但也要讓你脫一層皮……李承志分明就是此意……
乍驚乍喜,元昭早已精疲力盡,就連暗暗咒罵李承志的心思都已生不出半分。只想以後離這奸賊越遠越好……
他深深往下一拜:“多謝縣伯指點……大恩不言謝,元某他日必有所報!”
等你活下來再說吧。
李韶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先顧眼下吧!”
元昭千恩萬謝,快步而去。
“便宜這奸賊了!”
楊鈞恨恨的罵著,而後眼珠一轉,跟賊一般的三人臉上轉了一圈,而後又神秘兮兮的問道:“連元昭這始作佣者至如今都是隻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而承……而大帥又是知悉的這般清楚,就如他親自謀劃、親自佈置的一般?難不成,是他算出來的?”
“莫要人云亦云,以訛傳訛!”
李韶沉聲斥道,“若是他真能未卜先知,豈不是早已知朝廷會如此行事,何至於如眼下這般手忙腳亂?”
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