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驚的一臉懵逼。
一個時辰前,李承志還稱要遣元昭為副使,隨楊鈞一道入京報捷。
此等之殊榮,堪稱信重有加。但這才過了多久,李承志就要取他性命?
李韶心中猜疑,也無來由,就將元昭此舉與李承志所言之“朝廷來旨”之事聯絡到了一起。
“此地非暢所欲言之處,幼明(元昭的字)先莫驚慌,稍後隨我回帳中再談……”
李韶隨口寬慰著,又指使著楊鈞:“季孫,你去通報,就稱我等來訪,有重大軍情要請大帥定奪……”
李睿剛送元昭出來,就站在不遠處,故而聽了個真切。未等楊韶挪步,他便拱手道:“諸位,方才某已向郎君通秉,郎君稱:天色已晚,便是有軍務,明日天亮再議也不遲……”
這分明就是不想見他們。
還能如何,總不能硬闖吧?
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李睿,又看了看立在一側臉色發白、戰戰兢兢、汗如出漿的元昭,李韶心中一動:怕不是根源就在這元昭身上?
不然元昭疾呼“救命”之時,李睿卻視若無睹,無動於衷?
就不怕將李承志秘授之機宜外洩?
應是李承志怕自成懷等人胡思亂想,故而欲借元昭之口透露一二……
他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決斷,朝著帥帳拱了拱手:“即如此,我等明日再來!”
說罷,便轉過身,朝楊鈞等人使了個眼色。
幾人驚疑不定,攜元昭遠去……
李聰放下帳簾,低聲秉道:“郎君,李都督等已走了!”
“父親呢?”
“還在帳外,說是要見郎君!”
李承志頓時有些頭痛:一個兩個,怎就這般不依不饒?
李韶還好,若自己不想說,他也不敢追問。但李始賢卻不好糊弄,十有八九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法不傳六耳,既然人家冒著夷族的風險來給自己通風報信,自己就要對得起這份信任。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李聰!”
“僕在!”
“讓李睿守好帥帳,任何人不得入內,包括父親!”
“諾……嗯,郎君,你欲往何處?”
“我出去躲一躲,也好清靜清靜……若有急變,讓李睿吹哨即可,我須叟便至……”
李承志稍稍一頓:“罷了,你隨我同去,但須謹記,我今晚之行跡,不得予第三人洩露半句……”
見他語氣慎重,面上更是露出少有的嚴厲,李聰明中一緊:“僕省得!”
“速去予李睿交待:不論何人問起,就稱我在帳中寫奏呈,若待亥時我還未歸來,便讓他熄了帳燈,就稱我已安歇……”
“諾!”
李聰急聲應,快步而去。不待十息,又去而復返。
稍傾,主僕二人換上了親衛的甲冑,扮做傳令兵的模樣,自帳後悄然離去……
……
幾人剛入李韶大帳,方一坐定,元昭竟又跪了下來。
這次看的更為真切:元昭面黃如土,滿臉驚恐,好似大禍臨頭。
李韶硬是將他扶起,疑聲道:“幼明何故如此?”
“還能如何,怕是東窗事發了吧?”
酈道元性情耿直,嫉惡如仇,最是看不慣這等兩面三刀,予背後挑拔是非的小人行徑,故而不假辭色道,“若是大帥欲取你性命,行的必是軍法,定然有理有節,是以你欲如何救你?難不成,還能因你而逼宮於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