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叛將公孫稚堪堪率軍出城之際,故而致城下叛軍不及應對,猝然大亂。元縣男趁機號令全軍出擊,只半個時辰,便殺敵四千餘,潰敵無算,公孫稚死於亂軍之中。於忠寧死不降,被元縣男斬於城下……
但至城中時,元縣男才知城內已然一空,慕容高並後至之胡軍已逃之夭夭……”
於忠死了,慕容高逃了?
那伏羅自然也逃了……
李承志聽的唏噓不止。
其實他早有預料:早間刁整渡河之後,便遣人來報,稱不但元麗予陣前反戈,就連伏羅都如當心紮了一刀一般,極為猝然的殺向了陳兵於陳倉谷口的南軍中營。
後見魏軍過河,知搶道無望,伏羅才毅然率軍西去。
那時李承志便知,接連數次大敗,伏羅早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待他奔至武都,也無心與助於忠與元鷙接戰。
故而待他突至武都,便是於忠與公孫稚兵敗之時。
但沒想到於忠這麼有骨氣,竟寧死不降?
也更沒想到,伏羅竟然跑了這麼快?
便是從卯時算起,至未時正就只四個半時辰,伏羅竟奔行了近三百里?
八百里加急也就如此了,可見其何等惶急?
李承志也沒奢望過能將伏羅留下,是以算不上失望。
甚至他之前以為昌義之、裴邃等人都能安然退走,撐死了也就能俘殺個一兩萬南軍。
故而聽聞昌義之伏誅,裴邃生擒的訊息時,他本大喜過望,但還沒等他笑出來,便被兩萬折損的訊息給衝了個一乾二淨。
罷了……
他悵然一嘆:“遣快馬予元縣男傳令:即刻收復梁泉,並武都、白馬二關。若遇南軍並胡賊糾纏,即刻來報……嗯,再令他將崔神螭儘快送來……”
待李睿領命而去,李承志又問著刁整:“元麗呢?”
“城破之後,他意欲與屬將一道來見大帥,但被我拒了……而後並他麾下所餘七千餘卒,盡皆被我遣往上城……”
刁整應道,“大帥若想召見,我即刻將他喚來?”
“見倒是不必了,待崔祖螭來後,便同他一道,一併入京……”
李承志沉吟道,“猝然附逆、助紂為虐是過,幡然醒悟、拔亂反正是功。但功過能否相抵,卻非我李某可以置喙。故而便是見了也無用,反倒省卻了一番虛情假義的客套。就交由太后與朝中諸公定奪吧,我等只需不偏主倚、如實秉報即可……”
眾人齊聲附合:“自當如此!”
“嗯……一事不煩二主,既然要護(押)他二人入京,便將昌義之之屍首、裴邃併成景俊等一道押往京城……就勞煩季孫兄為主使,再遣元昭為副使,順便將此間捷報呈於朝廷……”
捷報……報捷?
楊鈞猛的一愣,只是剎那間,一張臉便紅了個通透,就如喝醉了一般。
旁邊的刁整和酈道元好不羨慕:這可是往京中報捷,而如此大勝,定會使龍顏大悅,朝野俱驚。
予報捷之人賞些財貨是必有之義,若太后與諸公一高興,立地擢升數級也非不可能。
高興的自然高興,羨慕的自然羨慕,但狐疑的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