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元麗面露難色,伏羅更似是心有餘悸,只因這信中所載委實讓人難以置信。
形同天罰一般的雷器?
連鐵甲都能燒穿,且水澆不滅的火箭?
若此言屬實,便只這兩樣在手,莫說十萬,便是來百萬大軍,也不夠李承志殺的?
昌義之很想罵一句“爾等賊子安敢欺我”,但想想這信中所載,再看看這三位此時的臉色,話到了嘴邊卻吐不出口。
這三位又非三歲稚子,還能人云亦云,被人隨意哄騙?
定是親眼見過,且親身經歷過,才會這般畏難。且認為此戰勝望渺芒,故而才會予此臨戰之際,連袂來自向他建言。
意思是……就此罷戰,退兵?
退你娘……
於忠就罷了,年前自洛陽叛出之後,便與元懷多方奔走遊說,時而至北鎮,時而建康,時而至樹墩城,又時而柔然可漢庭。但元麗與元繼卻一直坐鎮秦梁二州,但有軍情相關,必會報知這二人。
但為何整整兩月間,未見元麗往南朝報過予這些相關之隻字片語?
算算時日,李承志擒伏竇領,覆滅杜侖部距此時已近兩月,莫說遣派快馬,便是支使二個步卒,安庭信步般的報往漢中,此時也能走兩三個來回了吧?
這賊子就沒安好心……怕皇帝(蕭衍)若驚聞變故,從而會躊躇觀望,延緩出兵。
那此時和盤托出又是何意?
自然是怕自己不知底細,輕敵冒進之下吃個大虧。但又心有不甘,便是騙,也要騙著自己與李承志碰一碰?
老夫就那般長的像是出頭鳥?
若再往深裡想,這急報中的天雷,火箭竟真有其物?
昌義之怒火更熾,驚疑交加。便是他養氣功夫修養的極深,此時也禁不住的眼冒寒光。
這可是整整十萬大軍啊,翻山越嶺輾轉數百里,舉朝費了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
便是每日的糧草所需,至少也在三千石左右。
舉漢中一州之力,一年才能產糧幾個兩千石?
昌義之雙目如箭,一一在於忠,元麗,伏羅等人的臉上掃過,刺的這三人面皮隱隱生涼,但他語氣卻極為平緩,就似說著不相關的事:
“以某此時之見,諸位已對那李氏小兒畏之如虎,可見其必有過人之處,這信中所報,也非為虛……再者,自古道將為兵之膽,連三位都如此畏難,麾下豈有軍心可言,豈有必勝之念?
故而,便是以昌某空有捍天之勇,也迴天無力。如此,就此避戰退兵也罷……”
三人臉色齊齊一變。
這兩月以來,諸番驚變委實太過匪夷所思,生怕昌義之不信,故而才和盡數如實相告,好讓他心中有底,莫要輕敵。那知用力過猛,讓這老倌兒生了懼意?
不對……昌義之臉上哪有半份懼色,反倒似是恨的咬雅切齒?
這老賊不是怕了,而是惱了?
萬一他真要一不做二不休,真要退兵如何是好?
伏羅心中一急,連忙道:“就此退兵的話,縣候能甘心?”
“有何不甘心的?”
昌義之哈哈笑道,“無非就是費些糧草而已……我大梁地大物搏,這些年風調雨順,莫說只是供十萬大軍三兩月所需,便是三兩年,無不過是九掉一毛……”
他話鋒一轉,直戳戳的盯著伏羅,“貴國自然也是不差的,而大人此次只出兵三萬,且皆為精騎,有馬力可依,來去也就一兩旬,比老夫快捷多了,糧草更是省了十倍都不止……故而大人若無戰意,便與老夫一道退兵可好,路上也能做個伴……”
做個鳥毛?
你只是費些糧草,但爺爺可是整整折損了近六千精騎。若就這般灰溜溜的回去,如何與河汗交待?
你當伏連籌的刀砍不動爺爺的脖子麼?
心中雖是這般想,但伏羅嘴上卻很是豪氣:“縣公此時就言退兵,有些過早了吧?不瞞縣候,也非我慕容伏羅長賊人志氣,滅自家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