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連押運糧草、安營立寨、埋鍋造飯的,也是州郡之兵。
那該如何是好?
便是叛民,也是受賊酋脅迫,無奈從敵。不可能如白起一般盡皆坑殺了事吧?
也不能棄之不顧,不然大軍一走,難保清水不會復叛。
“以郡公之意呢?”
“留下一千守城,就從涇州兵中挑一營吧。”
李承志一不作二不休,“也莫要再浪費時間了……李亮,令皇甫忠就地接防。刁將軍,即時傳令,餘部予城外整軍,一個時辰後啟程……”
鏖戰剛罷,便是勝方眼下也是一地雞毛。一個時辰的時間,也就堪堪備好兵甲、車駕、馬匹。若慢些,連吃口熱飯、喝熱水都來不及。
刁整南征北戰,成名已久,再是遲頓也知必有蹊蹺。
必然是軍情已經緊急到了讓李承志這般急迫的地步……
他不由的壓低了聲音:“郡公,末將斗膽,可是……東線戰事緊急?”
就知道瞞不過他,李承志嘆了一口氣,“昨日近夜,南軍連破斜峪、駱峪兩關,已然陣兵于山北。如今,伏羅不戰而逃,舉兵進往陳倉,兩軍合兵在即,李韶危矣……但你莫要聲張!”
刁整心下一緊:“末將省得!”
情急間,他哪裡敢再和李承志客套,幾聲急喝,口若連珠,須臾間便下了數道急令:但凡丁壯,盡皆綁縛,其餘婦孺老弱俱遣回家中。但有不聽號令予中出沒,格殺無論。
就只在內城轉了片刻,也未入縣衙,李承志便出了城。
李松鬼鬼祟祟的湊了上來:“郎君,不如讓僕留予清水?”
李承志怪異的瞪了他一眼。
李松顯然是了猜出了李承志的心思,知道他要將清水城中的降卒、丁壯,以及婦孺老弱,偷運一部分到西海,或是大磧。
但以李松膽大包天的秉性,便是不會將清水偷成一座空城,也至少敢偷走一半。
而刁整、酈道元又非蠢豬,猛然少了這麼多人,怎可能不追根究底?
所以李承志交給誰也不會交給他,
怎麼也該讓他再吃些教訓,收收性子。
“殺雞焉用宰牛刀?有承學與皇甫忠足矣……”
李承志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再者只是一座清水城,便是加上元繼之首級,至多也就讓父親遷升個一級半品。故而正是你出力之時……”
這李承志幾句恭維,李松心花怒放。
對啊!
偷人哪有打仗來的爽利?
李松眉開眼笑的去整軍了。
將其糊弄走,李承志又喚來了李承學與皇甫忠。
“刁整聲名在外,出則為良將,入則為良臣,非易予之輩。想要瞞他,絕非易事,因此爾等須小心行事,動靜不宜過大。也莫念心,便是不成都可,但絕不能露了行跡……”
李承志細心的交待道,“八千降軍,怎麼也能挑出兩三壯卒。與其家眷,若是皆能運至西海也足矣……便是事後遮掩起來也容易些。”
二人恭身應著,李承學又問道:“請教二哥:若是事後有人追究,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就稱降卒復叛,出城逃散了,不知去了何處。要不就成俱被伏誅,皆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