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如此固執,故做不屑於李承志之態,二位心知肚明:無非便是利益使然,要搶先南軍一步奪了先機,如此才能覬覦關中之地……
再者,便由他去試試李承志的斤兩又何妨?左右他麾下皆是騎兵,且有三萬之巨,即便不是李承志之敵手,難道還逃不脫?”
呵呵呵?
元繼很想往崔神螭的臉上啐一口。
你當我不知這般道理?
只因怕的就是這個:三方盟約都還未捂熱乎,就已開始相互算講,試問這聯盟如何長久?
也怪元懷與於忠:既已許了吐谷渾予河西之地,就不該再讓其覬覦關中才對。
若是讓南帝得知我等如此反覆無常,翻臉只是遲早之事……
正在心中暗罵,聽到城外響起悠長的號角聲,元繼悵然一嘆:“便是伏羅用心不良,但終究是盟友。如若敗了,並等我等之幸事。故而還是要竭盡全力助之。
乾之(侯剛),便由你率步卒予城外相助,以防萬一……”
“屬將遵令!”
侯剛抱拳應了一聲,快步而去。不多時,城內便聽到了鑼鼓之聲。
“某去城上看看,就有勞崔使君留守於城中,令後營早些備飯……”
“好!”
崔祖螭面無表情的應著,又端起了酒盞痛飲起來。
元繼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終是沒有惡語相向,只做未見般的起身而去。
自半月前,崔祖螭便是這般模樣,每日都是醒半日,醉半日。政務更是署理的一踏糊塗。
為何如此,元繼心知肚明:崔祖螭早已暗降南朝,且以光復中原、興漢氏天下為畢生之願。故而得知叛軍不單與南朝盟約,更有吐谷渾與柔然之時,便心如死灰一般,整日醉生夢死。
元繼不是沒勸過,但心效甚微。也不是沒動過殺心,但此賊官聲尚佳,且城中政務、糧草還需依仗於他,故而元繼不得不忍下一口惡氣。
不過也不需忍耐多久:只待李承志兵敗,就是此賊授首之時……
……
莫看伏羅辯駁元繼與侯剛之時,好似目空一切,視李承志如無物。但一出縣衙,臉上便以烏雲密佈,陰沉如水。
他從未小看過李承志。
拋開天雷不提,李氏部曲與慕容定一戰時堪稱一以當百,悍勇無敵。
不見被慕容定之數千精騎困於烽臺,數百李氏家臣皆是死戰不退,直至最後一刻。
而如李承志更是無可匹敵,竟能於千軍之中斬殺慕容定,便是青史留名的項關之流,也就如此了吧?
如此人物,便是如何重視也不為過,豈敢有半絲輕視之念?
但形勢不等人,便是如何畏難,伏羅也要儘早出兵,搶先一步陳兵於關中。
原因便在於元懷與伏連籌在樹墩城盟誓時所言:便是事敗,河西之地也盡歸伏連籌,只要他能守得住。
如若功成,但凡吐谷渾兵鋒所抵之處,便為元懷謝慕容氏仗義出兵之酬。
成與不成暫且不論,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要出了兵,就佔下再說。
已然吞進嘴裡的肉,自然不會輕易吐出來。至於能不能守的住,也要打過才知道。
再者,伏羅還有另外的思量:突聞吐谷渾大軍入境,李承志必然驚慌失措。若以泰山壓頂相逼,魏軍西線十之八九會收縮,與東線兵合一處也並非不可能。
只要李承志敢棄守隴關,敢讓他伏羅率軍入關,關中四野之地豈不是盡由騎兵馳騁?
以騎兵之來去如風,伏羅有的是辦法驅使魏軍大部轉攻於東,迫使南軍承受大半壓力。
就是不知能否得償所願……
不到半個時辰,伏羅已率大軍進至清水縣城二十里以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