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只高文君陪著高英,再看高英嚇的小臉兒慘白的模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豁出去一般予元恪碑前坦言之時,高文君必然是陪著的。該知道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雖然事出有因,李承志還有生出絲絲愧疚:“對不住……”
眼淚“唰”的一下從高文君的眼眶中滾了出來:“我……我怎會怪你?”
若非出徵,再只月餘,就該與她成親了……
李承志更覺愧疚,有如發誓一般的說道:“等我回朝,就求你過門……”
高文君緊緊的咬著牙,重重的點著頭:“好!”
此地終究溫存之處,李承志替她緊了緊鬆開的裘領:“走了!”
就只短短兩句,高文君卻被感動的泣不成聲,竟連“保重”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直到李承志翻身上馬,與李亮漸行漸近,已成兩點虛影之時,她才緩過了一口氣。
身後傳來“簌簌”的聲響,又聽“吱呀”一聲,高英走出祠廟,掩好了廟門。
與來時心若死灰,了無生趣的模樣相比,高英就如換了一個人,容採煥發,滿面紅光。
高文君眼中依舊流著淚,臉色卻如隆冬寒冰:“日後你再敢逼迫於他,我和你拼命……”
“是姐姐對不住你……”
高英有些愧疚,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若……若有朝一日,他……他心甘情願呢?”
“高奴兒,你不但瞎了眼,還瞎了心……既便因你逼迫之故,他依舊覺的愧對於我,不然何需予我致歉,可見他之情深意重?更或是,你忘了他那滿頭銀絲?”
高英心中一疼,悵然若失:先帝……又是因為先帝?
但隨即,她又開心了起來:若非李承志重情重義,孤何需認死了他一般,覺得他比高肇還要可信可靠?
更何必一想到他若有了萬一,就那般惶恐,認定日後必然會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只因她永遠都忘不了,元懌持刀刺來,他如瘋了一般的撲來時的模樣。
當時,先帝還被自己護在身上,元懌那一刀紮下來,十之八九刺的是自己……
只是因為先帝麼?
孤不信!
男女之情,妙不可言……高英不信,李承志能對元恪情深意重,能對高文君心懷愧疚,獨獨就能對她冷血無情?
真要無情,方才就不會在元恪陵前說那麼多,講那般多的道理……
雖然已不再奢望與他如何,但至少不用再擔心被人害了都無人予自己報仇,更不怕便是死了,都無人掛念……
越想越是高興,又怕被人窺破心思,高英只能緊緊的板著臉,又喚著高英與她同乘。
馬車下了山,都已行至官道,高英才後知後覺的想了起來:“當時你就在門外,可曾聽到他提及過陛下(幼帝)?”
“你與他近在咫尺都未記住,何況我?”
那時正喜出望外,心思恍忽,哪會聽那麼仔細?
不由的紅了紅臉,高英又聽高文君回憶著:“我但有一口氣在,必護你周全,更不會讓人欺辱了你……好似真未提到過陛下?”
高英猛的一怔:那夜於宮中,他好似也未提及陛下?
是了……陛下雖是承嗣,但總歸卻是元懌之子,而非先帝血脈。予私自情而言,在李承志心中不知比先帝和自己差了多少籌……
原來,他自始至終都未敷衍自己,次次都說的是肺腑之言?
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