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火果然不是無緣無故燒起來的,但為什麼放火的賊人反而先將元愉的子嗣燒的一個不剩?
這不是自相予盾麼?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哪怕天塌下來,也先護皇帝要緊。
“莫要開城門,將人犯用吊籃吊上城來,綁仔細了。等我有瑕,再遣人尋你要人……”
李承志回了一句,又急問著第二個兵將:“你又有何急報?”
“秉旅帥:陛下傳旨,命元衛將率兵入華林園平亂,元衛將依你之令,入宮當面向陛下請旨,而剛入清泉宮大殿,就有高車衛來報:
華林別館內的內侍、宮女猝然作亂,廣平王妃、世子元悌、二子元誨等不幸罹難,廣平王身中兩刀,生死未卜。幼子元修斷了一肢,且失血不止,已然昏迷……陛下口諭,命你即刻入清泉宮醫治……”
廣平王?
被皇帝囚於華林園的同母胞弟元懷?
宮內這一出亂相,竟不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而是衝元懷去的?
元懷只有三個兒子,已砍殺掉了兩個,剩下的那一個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而元愉的四個兒子,已然被殺的一個不剩?
李承志腦中閃過了一道靈光,不由自主的想到遇刺當日,刺客刺向胡允華小腹的那一刀……
李承志心跳的如同擂鼓,幾簡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脖子沒往後看。
“除宗正寺外,宮外是否再生突變?”
“並不曾!”
“負責守衛金墉城的高車衛可曾秉報,有無看到、聽到壽丘裡(俗稱王子坊,專供元氏宗室所居)有何動靜?”
“也不曾!”
連囚於宗正寺的元愉之子、囚於宮中的元懷等都遇不是了。偏偏居於外城的元懌家中安然無恙?
等於說,元恪的直系親屬,竟就剩下了一個元懌,和他的幾個兒子?
自己之前都還在想,若胡允華腹中的胎兒死了,誰最得利。那再如此時呢?
慌亂間一抬眼,感覺元懌的臉上就似有磁鐵一般,將他的目光牢牢吸緊,死活都分不開。
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樣,元懌心中的悲展示當即就驚散了一大半,嘶聲道:“你……看孤做甚?”
莫說李承志,就連元嘉、高肇,以及元雍的臉色都已陰晴不定,眼神晦暗不明,個個雙目如箭,似是釘在了元懌臉上。
都死了,怎獨有你安然無恙?
元懌急聲吼道:“不是孤……”
“我何時說了是殿下?”
李承志氣急敗壞的回了一句,屁股底下彷彿有蛇咬,竟掙扎著站了起來:“下官要入宮面聖,不出意外,稍後必有聖諭傳來,還請諸位稍待片刻……”
口中急呼,李承志再無解釋,似逃一般的出了大殿。
元懌渾身急顫,抖的如同篩糠:“不是孤……”
剛喊了三個字,殿外傳來李承志的呼喝聲:“留三隊於此,保護三公與潁川王殿下……
謹記:無本官之令,爾等半步都不得離開。更不得讓殿下離開半步,包括太尉、司空、潁川王殿下也是如此……本官來此之前,不論何人,持的是何諭,不論是求見何人,或是要帶走何人,皆以叛賊論處,格殺勿論……”
所有人的臉色全變了:李承志不但將元懌監禁了起來,竟連元嘉、元雍、高肇也沒放過?
看著魚貫而入的元琰等人,元懌氣的面白如土,嘴唇哆哆嗦嗦:“李承志,你竟敢陷害予孤?”
我陷害你?
你個蠢貨,爺爺至多也就是懷疑你。反過來再說,何嘗不是在保護你?
李承志心中暗罵,急聲喝道:“去清泉宮!”
車輪滾動的聲音如同悶雷,響徹在宮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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