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動,皇帝暗道了一聲果然。
現在除了李承志,好像再無一個讓他敢信之人?
是了,為了朕,李承志連命都敢不要,不信他,朕還能信誰?
“你久昏初醒,精力定是不濟。不用為朕著急,調理好自身才是正緊。左右朕還能挺些時日……”
頓了頓,皇帝竟罕見的打了個哈欠,“但這宮禁,一定要守好了……無大事莫要煩朕……”
看著皇帝哈欠連天,困的兩對眼皮不停的打架,李承志卻不知說什麼好。
元恪啊元恪,我可是鐵了心的要造反,立志要做天下頭號反賊的。你卻把我當頭號忠臣用?
總覺得萬般不妥,蠕動了一下嘴唇,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皇帝竟然已經睡著了?
徐謇、王顯等人又喜又羨。
這些時日以來,還是皇帝第一次主動入睡。難不成李承志真就成了皇帝的靈丹妙藥?
自皇帝登基至今,寵臣不少,如趙倄、茹皓,乃至如今的高肇。但被皇帝如此信任,從未有之……
元淵悵然一嘆,低聲說道:“你若真願為君分憂,就莫要推辭……你又可知,這七八日來,陛下若不飲酒,絕無法入睡。便是飲酒睡了,至多半個時辰就會驚醒……”
怪不得皇帝如此憔悴?
隨便換個人來,絕對比元恪更要惶恐不安,夜不能寐:這可是宮禁重重,羽林、虎賁等禁衛足三萬的皇宮。卻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讓刺客行刺成功?
天知道宮中有無刺客的同黨,是不是已經潛伏到了皇帝身邊?
而自己陰差陽錯,捨命為皇帝擋了一刀的舉動,自然就如烙印一般,讓元恪終生難忘……
李承志唏噓不止,剛要問問元淵皇帝給劉騰交待了什麼差事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昏了七八天?
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怕不是……殘了吧?
心中驚懼不已,額頭上又冒起了冷汗。李承志用力的抬著手,踢著腿,慌亂的摸索,試探……
“放心,怕的只是你不醒。”
王顯小聲提醒道,“我與徐師辨過,那筆刺用毒液煮過。最毒的是葛藤,另有砒霜、附子、合歡華等……
除砒霜外,其餘三毒皆可迷心。但這七八日已來,你體內毒性已驅盡七成,但能醒來,休養進補些時日自當無礙……”
意思是就是沒殘廢,也基本不會有後遺症?
李承志暗鬆一口氣。
要真成了殘廢,還造個屁的反?
沒聽說過,哪一朝的開國皇帝是坐在輪椅上打的天下……
心中感慨,又見徐謇、王晃等人眼巴巴的盯著他,李承志無奈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從未有臣子拋下帝君,先顧自己的道理。諸位放心,下官即刻就予陛下醫治……”
下官四肢無力,雖不能親手施治,但可先觀之一二,再由醫令與中尉問針施藥……勞煩醫令與中尉,先將縛於陛下胸下的藥紗解開……”
早就等著他了。
王顯與徐謇幾聲低喝,掌燈的掌燈,拿藥的拿藥。怕不小心弄疼了皇帝,李承志還令醫官給皇帝餵了半碗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