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李承志為了驅蟲,在帳中薰了煙的緣故……忘了你我入那賊子營中,那煙何等刺鼻?竟嗆的戰馬都站立不安……”
口中解釋著,長孫恭覺著光色有些暗,又喝令著屬官:“予我掌燈……”
元暐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喚幾個經年的刀筆吏?”
“不用!”長孫恭斬釘截鐵的搖著頭,“某便是秘書郎起家,遍觀虎賁,再無半個比我精熟……”
說至一半,長孫恭突然一聲驚呼,“哈哈,還真就是新近塗的?看這個‘土’字,底下那一筆分明就是後來重描過的。若細瞅,就能看出之前所書筆跡的紋路……”
應是怕元暐看不清,長孫恭舉著冊子,將第一張冊頁靠近了燈前:“照著光看更是清晰,看到沒有?”
還真就是?
元暐心中一喜,剛要恭維一句,眼前突的一亮。
不,應該是突的一疼……
明明距燈焰還離著一尺多遠,那張冊頁竟突的著起了火。火不但著的突然,還極快。就跟見了鬼似的,只聽“嗤”的一聲輕響,一股火焰突的冒出,竟撲了元暐一頭一臉。
“啊……我的眼睛……”
元暐一聲慘呼,順勢往後一退。被腳下的蒲團一絆,仰頭就往後倒。
長孫恭稍好一些,沒傷到眼,只是燒著了鬍子。
他被嚇了一跳,當即就丟了籍冊,用手拍打著鬍鬚。嘴裡還在急呼:“快拿水……”
籍冊堪堪跌於案上,“嘭”的一聲爆響,憑空冒出一團火球,直衝房梁而去。
桌上的那兩本備冊瞬間就被點燃,竟似澆了火油一般,只是一眨眼,整個案几都燒了起來。
哪還來得及拿水?
衙堂四面雖是石牆,但頂卻是木樑木椽搭就。又覆以蘆杆編制的草蓆,之後又在外層糊泥、鋪瓦。
不知用了多少年,蘆杆乾的不能再幹,被火焰一燎,當即就著了起來。
候在一旁的幾個佐官屬吏嚇的頭皮發麻,拖起長孫恭和元暇就跑。
“走水了……快救火……”
聲音何其尖厲,驚的隔壁院裡的元淵拍案而起。
等他奔出衙堂,只見一牆之隔的募員衛衙冒著滾滾黑煙,時有火舌從房頂串出,顯然是來不及救了。
好好的,怎就失了火?
元淵臉色一沉,高聲喝道:“去看看,可曾有人困住?”
剛有屬官應了一聲,猛聽元暐的喝罵聲:“李承志,竟敢謀害於我?爺爺與你誓不兩立……”
是李承志放的火?
怎可能?
兩刻前他就出了金墉城,入宮尋陛下告狀去了,這火與他何干?
猜疑間,元淵一指屬官:“趕快遣人滅火,若是有傷的,儘快送醫……嗯,尋兩個知情的過來,某要問一問:好端端的,怎就突然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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