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一變,胡仙珍臉色更白:“放肆……李承志,某乃九嬪,你竟敢如此汙衊於我?”
爺爺連皇帝都是說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你算根毛?
李承志隱隱冷笑:“貴人哪隻耳朵聽到,下官言語中有半個汙衊之詞?”
胡仙珍猛的一滯:還真就沒有?
至多也就一個“失智”略顯不敬。
捶人捶到死,送佛送到西,李承志哪會給她反應過來的機會。
他冷冷一笑:“想必貴人應是不知這魚刺入喉之後的症狀及病理的。但無妨,下官於涇州時,曾予胡保宗詳細講過:就如皇后被鏽針刺入胸口一般,此物也會在體內生毒,且源源不斷……
但如何醫治等,下官也同樣予胡保宗講過,故而貴人放心,便是下官不在,貴人也定然會安然無恙……”
彷彿有利箭迎面射來,劉騰、王顯、徐謇等皆是心裡一寒。
殺人誅心!
李承志分明在說:胡氏早有準備,萬一陷害不到別人,她也有自救之法……
至於陷害的是誰,還用的著說麼?
“放屁?”
胡仙珍被嚇的渾身狂顫,竟爆出了粗口,“李承志,你分就是受人指使來誣陷於我:那刺定是你放入湯藥之中,讓吾飲了下去,又吐了出來……”
“哦?”
李承志眨了眨眼皮,“那下官就不知道了:滑喉之藥是下官知會予劉寺卿,由他親自調製來的。催吐之藥則是王中尉與徐令君一道開的方劑,並親自盯著御中醫官熬製的,下官半點都未經手,貴人何來誣陷之言?若真有此事,那誣陷貴人的也該是這三位才對,與下官絕無半點關係……”
那三個剛剛還在誇李承志,聞言後雙眼一瞪,齊齊怒視著李承志:你捶胡充華就捶胡充華,牽連我等做甚?
皇帝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一晃。
怪不得催吐之時,李承志離的那般遠,且立在自己身側?
擺明已是預料到,胡充華情急之下必會誣他:是李承志乘人不備,將刺丟入了她的嘔物之中……
“夠了!”
皇帝厲喝一聲,臉都好似氣綠了一般,黑中發青,“胡充華,你真當朕廢了祖制以後,就再治不了你?”
怎可能治不了?
就如孝文帝,只需臨死之時留一道遺詔,胡充華便是十死無生……
雙腿一軟,胡氏直挺挺的跪到了榻上,哭求道:“陛下,妾冤枉啊,這皆是李承志的誣陷之言……”
呵呵呵……到底是誰在誣陷誰?
想來“針刺皇后”之後,胡氏已然吃一塹長一智,除了這幾根魚刺,已然死無對證了……
皇帝緊緊的握著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終是下不下狠心。
許久,不知想到了什麼,元恪臉色一鬆,朝劉騰喝道:“稍後擬旨,八百里加急送往涇州,令奚康生嚴查安定胡氏侵吞民田一案……另責令武始候胡國珍,舉族禁於府中,無朕諭令,不得放半隻活物出府……”
而後,元恪又轉過頭來,極其罕見的露出一絲獰笑,語氣陰寒至極:“胡氏,朕不想你失智至此?但願這是最後一次……朕能禁的胡氏全族,自然也能夷得了……
王顯、徐謇,予胡氏診治,若胡氏不願治,就莫要管了……”
分明是酷暑,胡充華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兩排牙磕的“哆哆”直響:“陛……陛下……”
但元恪哪裡會應,竟是看都懶的看一眼就拂袖而去。
劉騰等人瞄了一眼直打哆嗦的胡充華,心中大都生出類似的念頭:真是咎由自取!
陛下對外雖嚴,但對宮內卻極是寬仁,特別是內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