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稍一沉吟,又在李睿耳邊低語了兩句。
說穿了還是一錢不值:木狗裡藏著磁石,道士的袖子裡也藏著磁石……
剛一說罷,只聽“啪”的一聲,李睿一巴掌就拍到了額頭上,滿臉都是懊惱。
這般簡單,自己竟然未想到?
對他而確實簡單,只是因為他隨李承志去過河西,親眼見過吸鐵石,更知道有何用處,當然一點就通。
古籍中也時有記載,比如《呂氏春秋》和《淮南子》中就有這東西的詳細描述。
但這兩本都被歸為“雜家”之學,如果不是特別喜好雜家之道,一般的世族子弟基本不讀。再加吸鐵石的作用不廣,在古代除了制司南和羅盤,再好像沒什麼用處,所以瞭解其特性的人著實不多。
而這白袍道士恰好就是除了正業不務,再什麼業都務的那種人,一聽磁石就什麼都明白了。
見他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就如李睿似的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的模樣,李承志便猜出,這次被騙去的,怕是的好幾個“一千金”……
恨了好一陣,白袍道士才緩過了神,礙著擠出了一絲笑,期翼的看著李承志:“還有最後一題,請君解之!”
最後一題叫絲灰懸錢:就是用一根絲線吊著兩到三枚銅錢,用火點燃後,線燒完已成了灰,但依舊不斷,除非用手碰才會斷開。
這一題有些麻煩,一時半會根本解釋不清楚,便是講了也無人能懂。而且手邊沒有合適的原料,更無法當場驗證。
李承志稍一沉吟,給那白袍道士說道:“可尋一鹽池,或煮鹽之地,取一絲線浸泡三至四日,取出晾乾,便是那燃灰而懸錢不斷的神絲,道長到時一試便知……”
說著他又一指漆盤:“此題不好驗證,道長若是不信,當成搭頭也無妨,只需將前兩題的那兩金兌了便可!”
“信,某怎可能不信?予郎君包起來……”白袍道士聲音都顫了。
不怪他如此激動,這最後一題,可是關礙到內城中的一套宅子的,別說只是數斤真金,如果李承志張嘴,他百斤真金都捨得。
更何況還是如此的可人兒,不但生的如仙似畫,竟還精通這般多的藝術,比那崔延夏強了百倍……今日好運氣,竟讓自己給碰上了……
白袍道士心裡轉著念頭,看著李承志就像看到了絕世珍寶,眼睛裡的精光都快溢位來了,“君如此博學,更精通異術,真奇才也。若是入我國教,定會大放異光……若君有意,某雖不才,但保君一個天師之職是無虞的……”
李承志一臉的古怪:天師道是你家開的?
我大放異光的能耐多了去了,用的著裝神弄鬼去騙人?
他頭搖的波浪鼓似的:“多謝道長好意,子不語怪力亂神,某乃儒生,不通道釋……之所以能解這三題,也並非精通什麼奇術。不過是多看了一些雜書,懂幾樣奇技淫巧罷了……”
一聽這話,旁邊一個穿紅袍的道士臉色猛的一冷,雙眼如刀一般的盯著李承志,就像在看生死仇敵。
若不是懾於白袍道士之威,他早撲上去和李承志拼命了……
白袍道士愣了愣,似是沒料到李承志會這樣講。又溫聲勸道:“如今早無門戶之見,提倡三教合一,君實是不用擔心……”
看李承志好像還不動心,道士口風一轉:“原來君想做的是這朝廷的官?某不才,還算有些門路,可為君謀劃一二……”
這口氣越來越大了,感覺除了天師道,好像這朝廷也是你家開的一樣?
怎麼沒完沒了了?
李承志有些不耐,但說話還算客氣:“某要入城,道長的好意心領了……”
看他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道士悠悠一嘆:“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果然是北地蠻夷,怕是沒吃過虧,還不知這京城的水深水淺……”
隨著道士的話音,那七八個男女道士竟齊齊的堵了上來,將李承志圍到了中間。
李承志眼神一冷:“道長這是何意?”
那道士依然笑著,但臉上卻生出了一層紅暈,眼中多了幾絲媚意:“還能有何意?只是見郎君器宇不凡,姿容無雙,某心生仰慕,想與郎君結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