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嘴裡應者,心裡也在腹誹:用不著服軟,三息而已!
但我也不是一根筋。便是從高文君這裡論,也不好與高猛硬剛。
他就是覺的有點不對勁。
高文君剛剛告訴他:堂兄素來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謀定而後動……
能做到這一點的,九成九都是老陰比,但今日的高猛卻不是一般的衝動?
來不及了,只能事後再琢磨……
李承志嘆了一口氣,略略一拱:“請高剌史示下!”
“好!”
高猛指著魏瑜,“先予瑜兒作一首,但不算在三五題之內……原因你知道!”
還能什麼原因?無非就是“去年一滴相思淚,至今未到耳腮邊”的鍋。今夜之後,李承志定是詩名大盛,若不趁機替魏瑜正名,怕是得被人笑話一輩子。
李承志瞪了魏瑜一眼,魏瑜卻笑的牙根都呲出來了。
看他二人如此時候都還有閒心眉來眼去,高猛臉色一沉:“一息!”
我……
李承志恨不得爆一聲粗口,稍一轉念,舉手一指。
先是魏瑜,而後是天上的雲,其次是園中的花、堡樓之下的石檻,最後一指西山。
隨著他環手四指,詩也來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暖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四下頓時想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就連高猛都禁不住的眼皮猛跳。
真就三息?
而且是信手拈來,好似早已在心中細琢了千萬遍,全詩渾然天成,不露一絲造作之痕。彷彿字字珠璣,妙語生花。
但再看李承志,不但無半分得意,反而在嘆氣?
能不嘆氣麼,這可是李白寫給楊玉環的,遍觀詩仙全作,此詩也絕對是上品。
就這樣被這個包子臉給浪費了,簡直是糟蹋東西……
看李承志竟似在可惜,高猛心裡一動:怕是以前就作好的吧,就如羊深之前出的那題一般……
“這詩不算。”高猛一聲冷笑:“詩雖極妙,但莫以為我聽不出來:你這詩送給誰都合適?”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詩都不行,擺明了是在為難李承志。
生怕李承志沉不住氣,郭玉枝也罷、李始賢也罷,郭存信也罷,都又急又慌的給他使著眼色。
李承志暗暗一嘆。
既然都已決定立身揚名,而且今日這機會也確實難得。至少短時間內再想碰到這種高官貴胄滿堂,且極為應景的場面怕是不太容易,索性就多做幾首。
如此一想,心中的怨氣竟消散了不少。李承志笑吟吟的問道:“那高刺史覺的如何才合適?”
“自然要應景才行!”
高猛冷哼一聲,看了看魏瑜的穿著與打扮,沉吟道:“朱裙、五絲、玉符……嗯,就以端午為題,其餘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