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未踱步,但這前後有沒有七息?
一眾賓客似是撞到了奇景一般,不由自主的往前擠去,生怕錯過了看熱鬧的好機會。
李承志放下酒杯,看到張京墨正拿著一把綠團扇給他扇著風,四目相對之時,俏臉上升起一抹羞紅。
斂盡春山羞不語,人前深意難輕訴……
一剎那,李承志文思如泉湧,靈感似井噴。他一指張京墨:“翡裾輕搖襯嬌娘,翠羽稍擺引微涼……”
“好詩!”
剛唸了兩句,猛聽贊聲如雷……是真的如雷,震的人耳膜隱隱發癢的那一種。
眾人怒眼看去,才發現是奚康生。
“鎮守?”
楊舒滿臉怒色,恨聲怒道,“即興作詩最忌受擾……”
“啊……哈哈?”奚康生竟也不惱,訕訕笑道,“一時興起給忘了……嗯,李承志這詩好不好?”
合著你都未仔細聽?
楊舒一臉無奈:“才只兩句,還看不出來。但聽著尚算工整……”
“哈哈……工整就好!”
確實很工整:裙代裾,扇代羽,翡裾對翠羽,而且極壓韻。
已有好事者開始給李承志計算了:“寫了幾種?”
“碧裙、佳人、碧扇……三種了……”
羊深與高猛皆是一愣,面面相覷。
誰能想到,都難成這樣了,李承志還能作的出來,而且還這般快?
“才只是兩句而已……”高猛冷聲哼道。
已然有了腹稿,即便真的天降驚雷也影響不到李承志。聽到身側傳來倒酒的聲音,他微一回首。
高文君一手執杯,一手提壺,酒液似一道銀錢,直流而下,玉手、玉杯、酒光、月光相映成輝。
靈光一閃,李承志朗聲吟道:“芊芊柔荑執瑤觴,潺潺琥珀漾銀光。”
郭存信激動的拳頭都攥了起來,顫聲數道:“柔荑對素手,玉爵對瑤觴,琥珀對佳釀,月芒對銀光……七種了……”
李始賢看著李承志,就跟看神仙一樣:“恂祖附體了?”
知他說的是祖居李氏始祖李恂,郭玉枝銀牙恨咬,差點給他一耳光:“魔障了,這是你兒子?”
李始賢興奮的直打哆嗦:廢話,我還能不知這是我兒?
問題是,兒子為何能出口成章,而爺爺我卻連半句都想不出來?
李承志接過酒杯,齊齊打量著高文君和張京墨,暖暖一笑:“傾城、絕色賀端陽!”
旁人都只道李承志是醞釀之故停頓了一下,但高文君與張京墨卻知,傾城與絕色分別指的是她二人。
這次就連高文君的臉都紅了。
李承志端起酒杯淺啜一口,又抬臂環指,指著那些眼中狂放精光的貴婦嬌女:“滿園姝麗賞芬芳!”
而後他又回過身,先指柳樹後的那扇紗窗,再指已落至一半的殘月:“寒紗繞柱戀軒榥,暖薰纏煙怨暮長!”
一時間,滿園寂靜。
郭存信手握筆管,卻抖的拿都拿不穩,墨汁甩的到處都是。像是生怕忘了,口中還不停的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