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竟然改性了?
李承志狂喜。
別看他老神在在,那是因為裝的好,其實早就忍不住要撓頭了。
他很清楚,要是連父母都說服不了,日後的羈絆絕對少不了……
但牙都還沒呲出來,又聽郭玉枝一聲冷哼:“只是今夜……有能耐你永遠別回來……”
李承志的臉猛的往下一胯……
別說他,就連郭存信都替外甥發愁:自己這姐姐,真心不好對付……
雖各懷心事,但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席間並不見沉悶,氣氛很是和諧。
直到子時,宴席才散。
郭玉枝將李承志領到東廂,又抱著他痛哭了一場,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看著淚眼婆娑的李玉枝,再看看滿臉躊躇的李始賢,李承志心裡陣陣滾燙。
如此父母,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這若是和平盛世,娶幾房妻妾,生幾對兒女,賺點小錢,或當個小官,再陪著父母慢慢老去,豈不美哉?
但可惜,此時偏偏是中國史上少有的亂世中的亂世?
想要不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那就只能自強不息,想辦法成為有資格握刀的那個人……
任重而道遠……
李承志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等李始賢和郭玉枝轉過耳門,消失不見,他才關上了房門……
……
東坊,刺史府!
已是子夜,但刺史府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護衛多的能壘成人牆。就連牆頭,房頂都隱見穿甲計程車卒。
不怪達奚小題大作,而是白日裡的那一幕委實將他驚的不清。
城牆腹中竟都能藏人?
天知道城中是不是還有餘孽……
親自巡視了一遍,見各處無礙,達奚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材體進了府衙。
各處都亮著燈,包括奚康生臨時歇息的房間。
達奚稍一沉吟,走過去敲了敲門。
“進!”裡面傳出奚康生沉穩的聲音。
推門而入,達奚看到奚康生正拿著一封文書沉思,手邊還擺著一些零零碎碎,有字帖,有書信,有盔甲,有刀槍,竟還有一件絲衣……
看到達奚,奚康生放下手書,又沉吟道:“難不成,這世人真有神授之人?”
達奚眼神微微一動,往那封手書上瞄了一眼。
其上蓋有大印,應是一封軍令,但那字……說是狗爬都算是誇讚。
歪歪扭扭不說,十個字裡有一半,不是缺腳就是缺手,連自己四歲的幼子都寫的比這個好看。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李承志早期的親筆手書。
而劉慧真栽髒給李承志的那兩封造反的檄文,就是依照類似的手書臨摹出來的。
也早已被從父身邊的文書和記室識破,那檄文並非李承志手書。
而奚康生在意的也並不是這個。想也能知道,那是讓劉慧真狗急跳牆,構陷李承志的……
他驚奇的是李承志的成長速度。
先看李承志前前後後的筆跡:初時就如剛剛啟蒙的稚子,別說寫的難看,竟連字記都沒記全?
但時間稍長,那字就如脫胎換骨一般,越寫越工整,越寫越好看,至最後,竟已有了些獨具一格的風骨,雖不敢說是“大家”,但絕對能被稱一聲“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