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之只是微一點頭:“懷德怕是等急了,走吧!”
李承志應了一聲,命李睿開道。
……
城內已實行宵禁,街上除了搜捕餘賊的兵卒,再見不到半個多餘的人影。
應是達奚早知會過,但凡有兵丁看到那面印有“李”字破旗,不是遠遠的避開,就是躲到街邊恭身施禮。
李承志看的好不感慨: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嘗一嘗“淨街虎”是什麼滋味?
走過了兩條街,看街面上的兵卒少了一些,李承志才下了馬,又朝李睿使了個眼色。
李睿頓時會意,喝令親衛散開,皆與李承志空開了足有三四丈的距離。
看來李承志是有話要說……
郭存信猝然一驚:“為何不先回府?”
李承志稍一猶豫,又沉吟道:“估計回府後也不會太肅靜!”
那是你家,回去後又有什麼不能肅靜的?
剛轉了個念頭,郭存信又猛然醒悟過來。
李承志在防備李始賢?
他心中一黯,下意識的瞄了瞄張敬之。
在李承志的心中,親爺的份量竟然連張敬之都比不上了?
張敬之臉一黑,差點罵出聲來:好你個郭存信,連我都要防?
但聽到李承志的下一句時,又猛的一震:“還是先……緩一緩吧……至少也要等‘他們’安定之後再說……”
李承志所謂的“緩一緩”,難道指的不是李始賢?
而他口中的“他們”,只會指的是李松並已西遁的白甲營……
這分明是怕李始賢沉不住氣,操之過急之下惹出事端,所以要先瞞著他……
但張敬之驚駭的不是這個。
讓他沒料到的是:李承志連李始賢都要防備,竟沒想過瞞他?
可見李承志對他有多麼信重?
張敬之止不住的一陣欣尉。
沉吟了好久,李承志才說道:“這幾日以來,我籌劃許多,舅父與司馬想必也已知悉一二,為防隔牆有耳,我也就不多絮了……
就是有一樁,還要拜託舅父與司馬:時止今日,這戰事已落是塵埃落定,朝廷封賞未至,我肯定要留在刺史府聽令。如此人多眼雜之下,我若想單獨外出或見客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所以我會密令各處,一律信報,儘先報予舅父處。若其中有急報,或是有何變故,舅父可再派親信知會我。若不方便,也可轉予司馬,伺機交予我……”
二人猛鬆一口氣。
只要不是李承志現在就要造反就行……
張敬之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人雖走了,但其餘首尾呢?”
“司馬放心!”李承志信心篤定的說道,“只要人一走,便是珠絲盡消,馬跡全無……便是李都督,也就是懷疑懷疑而已……”
能有什麼手尾?
鍊鐵的、鍛刀的、製藥的、配酒的,甚至連起了高爐、燒了耐火磚,以及熔了銅佛的那些僧戶、匠人,他全讓李松一骨腦的帶走了。
崆峒山上也罷,朝那城外也罷,兵工場、藥酒場等等,全都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但是把後世的警察找來,也絕對什麼都查不到。
除此外,他在李家堡都做了佈置……所以李承志絲毫不擔心,是不是會有人事後查到什麼。
他唯一擔心的,就一個李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