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再一想來,也不全是李文孝喝破藏身之地之故,而是那李承志分明已有了懷疑,不然不會令大軍圍城,更不會在十數丈之地轉來轉去……
“李承志……”劉慧汪嘶吼一聲,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他猛的一頓,又獰笑道:“放心,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怎麼也要被那奚康生千刀萬剮,暴屍百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入輪迴,方能解我劉慧真心頭之恨……”
說著,他竟舉起袖子,替李文孝擦起了臉上的血汙。
千刀萬剮……暴屍百日……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入輪迴……
李文孝雙眼猛突,一口氣窩在胸口,竟當場氣暈過去。
“哈哈哈哈哈……法能……”
劉慧真狂聲吼道,“將這狗賊丟擲去……”
“諾!”法能恭聲一應,叫過幾個和尚,抬著李文孝,走向內牆。
內牆已被破開了一個豁口,離地約一丈。此時牆下正燒著熊熊烈火,除此外,守在豁口處的那些僧衛腳下,還擺著數十隻罐滿火油的瓷壇。
數不清的兵丁圍在牆下,正在手忙腳亂的滅火。但潑水根本無用,只能蓋以沙土。
但剛蓋住一些,就會有和尚從半牆上丟幾口油壇下來,火勢反而比方才更猛……
胡始昌與胡鐸就在兩丈之外,明明知道牆內就是劉慧汪,卻只能乾著急。
就算不能生擒劉慧汪,哪怕砍下頭顱也行,可若是被燒成一具焦屍,奚康生又怎會認?
正心急如焚,突聽牆內一聲嘶吼:“胡始昌,讓兵卒收槍,和尚送件大功予你……”
胡鐸猛一抬頭,仔細一看,不是劉慧汪是誰?
他急的大吼:“收槍……收槍,接住了……”
幾息之後,見幾個和尚奮力一拋,一道人影被丟了下來,砸到了幾個兵丁身上。
同堂為官數載,更是鬧的如同生死仇敵,胡始昌哪認不出這是李文孝?
但一個李文孝能值幾何?
胡始昌激動的鬍子都抖了起來:“劉慧汪,便是要死,你又何至於受這火刑之苦?不如走下城來,本官許你好酒好肉……”
“哈哈哈……”胡始昌話都未說完,就被和尚的一陣狂笑給打斷了,“胡始昌,你怎知我在受苦,而不是往生極樂?難道你未聽到我聖教信眾往生時的經言?”
胡始昌臉色猛的一白。
爍爍聖火,焚我罪業。滌盡塵滓,往生極樂……
怪不得要放火?
原來是這妖僧要自焚……
怎麼辦……怎麼辦?
胡始昌目眥欲裂,緊緊的盯著半牆上的那襲白衣,彷彿已看到自己被押上刑場,明正典型的結局……
他又驚又怕,卻無計可施,正自心如死灰,突見劉慧汪猛的往他身後一指,又驚又怒的吼道:“白甲賊……竟然未死絕?”
白甲賊……白甲兵?
不,是李承志……
胡始昌猛一回頭,看到三四丈之外,立著數十個披白甲的兵卒。
再一細看,其中隱約藏著一個穿金甲的身影。
李承志暗暗的一嘆,無奈的走了出來。
要不是怕李文孝下一秒就斷了氣,毛都問不到,他是絕不會這麼早露面的。
安安靜靜的看著劉慧汪被燒死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