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動了動念頭,李承志就驚出了一身冷汗:短短兩月時間,自己就能從無到有,整備出了一千鐵騎,五千甲卒?
朝廷的虎騎才有多少,又用了多少時間?
再比士氣和戰力……不是李松、皇甫讓太膨脹,他們早就開始期待: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和虎騎碰一碰……
所以,這些人猝然聽到這個訊息時,喜比驚還要多,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能不能換別人去?
當然,選的這些人,都是李承志深思熟慮過的,基本都和李松是一路貨色:聽到“造反”兩個字,藏在身上的蝨子都在笑……
眾人依依拜別,快步離去。李承志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發現除了李豐外,剩下的竟然個個都是容光煥發,神彩飛揚?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可是在為造反做準備啊……
他還以為,即便不是個個都愁眉不展,惶恐不安,至少也該心緒茫然,無所適從才對?
即便心大到連這個都不怕,至少該擔心一下郎君我吧:你們都走了,我就只剩一千兵,萬一李韻真打過來了怎麼辦?
一群混賬,幹啥啥不行,造反第一名……
等眾將離去,李承志又揮了揮手,讓李睿將胡保宗放進了陣。
他邊下望樓,邊給李亮交待道:“上去盯著,賊營但凡異動,立刻喚我!”
李亮知道,郎君這是不想讓胡保宗登上雲梯,看到營內的變動
他應了一聲,飛快的上了望樓。
看李承志手中紙筆齊備,胡保宗撲愣著眼皮子,瞅了好幾下:這是準備交待遺言,還是準備寫造反的誓詞?
心中閃過一絲奇奇怪怪的念頭,胡保宗又一指大陣,疑惑的問道:“我看各旅均在調動步卒,這是做甚?”
“還能做甚?”李承志冷笑道,“自然是在抽調車兵……你不會以為只靠你我的兩千騎兵,就能將這兩千胡騎圍殺乾淨吧?”
胡保宗愣了愣,詫異的看著李承志,好似在說: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攻剿叛賊?
官兵都到二十里以外了……
李承志還能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冷笑一聲:“南翼交給你了,知道怎麼做吧?”
南翼交給我?
難道還能是為了剿賊?
劉慧汪和那些胡騎腦子壞了,才會往官兵的懷裡鑽?
胡保宗瞄了李承志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黑騎加甲卒,也就堪堪兩千而已,但李韻可是足有一萬五千兵?”
“就是十萬又如何?”李承志嗤笑道,“他是岐州刺史,你是隴東郡尉,八百杆子都打不著……我就不信了,只要你帶兵往陣前一立,他還真敢把你滅了不成?”
胡保宗斜了斜眼睛:這是要讓自己當炮灰、當馬前卒,替他爭取時間的意思?
再看李承志提著筆,一副不知如何下筆的模樣,胡保宗猛吸一口涼氣。
這分明是要跑路了,準備交待後事的意思?
他驚聲問道:“你要逃?”
“爺爺逃個鳥毛?”李承志氣的大罵,“這一逃,不成反賊也成反賊了……”
那就是要戰?
胡保宗更驚,嘴唇都哆嗦了起來:“不至於,真不至於……你也不想想,奚康生是幹什麼吃的,還真能不知道這兩月以來,你與叛軍是真打,還是假打?
也根本不是延容公和張司馬所想的那樣:奚康生誤以為你與那劉慧汪一樣,都是叛軍的誘餌……不然連你我都不知道涇州以南還有大量伏兵,卻不聲不響的就被奚康生給滅了?”
說了一半,胡保宗呲了呲牙,壓低聲音道,“究其原因,還是你那甲造的太快太好,你這兵,練的太勇太悍了……”
李承志猛嘆了一口氣:看吧,就沒一個是蠢的!
連胡保宗都能想到,楊舒和張敬之能想不到?
這兩個其實也清楚,自己早已料到這一點了。
之所以還那麼說,其實是在暗示自己:穩住,有我們在,什麼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