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始昌白眉猛皺,急聲問道:“什麼聲音?”
還能是什麼聲音,族叔莫不是耳背了?
胡鐸激動的聲音都顫了:“定是兩軍交戰了,這一聲‘殺’能傳如此之遠,分明是白甲軍在主動進擊……”
“好!”胡始昌一聲厲喝,扶著城垛,緊緊的盯著西方,恨不得長一雙千里眼出來。
李始賢努力的穩著心神,又往叛軍南營看了一眼。
近在咫尺的南營鴉雀無聲,只見白旗飄展、長槍如林,與殺聲震天的西營判若雲泥。
自天亮後,看到南營的就是這副光景,一直都未變化過。由此可知,劉慧汪在夜裡就擺好了陣……
這是在防備誰,或是準備攻誰?
李始賢心下隱隱不安,轉過頭給李承宏交待道:“去燃煙……”
李承宏恭聲一應,快步而去。
……
彷彿憑空驚起了一股氣浪,楊舒的鬍子都飄了起來。
只覺尾椎一涼,一股酥麻感襲遍全身,渾身都激起了雞皮疙瘩,所有的汗毛全堅了起來。
他自認為也是戎馬半生,不知經了多少陣戰,但真正還是第一次,因觀戰而激的渾身戰慄。
何謂強軍?
看眼下便知……
楊舒雙目圓睜,指著樓下的軍陣,手指都在顫抖:“看?”
張敬之也是一樣,心中早已激盪不已,隨著那一聲“殺”,一股熱血直往頭上湧,頓時生出萬丈豪情:“好!”
兩人激動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白甲營全軍出擊了?
何止是白甲營出擊,就連李承志的帥旗都開始移動了。
數輛旗駕鼓車併成一排,在一千黑甲軍的擁護下,直向敵營進逼。
不但在移動,旗駕上的令兵還在不停的揮舞旗幟:四方帥旗、五色令旗,並代表各軍、各旅的角旗、號旗揮的眼花瞭亂。
別說敵人了,就連楊舒和張敬之也沒看懂這都代表的是什麼軍令。
再看白甲軍陣,早已散開……嗯,不是散開,而是散成數股,沒過幾息,原本的方陣就變成了堅陣,併成了一條堅線,又像是一根箭,直往敵營插去。
這分明是懶的拆寨牆,或是沒時間拆寨牆,想要從那幾處豁口衝進去……
不對……
好傢伙,竟是要讓步卒也攻進敵營的意思?
那這令臺呢?
跟著一起動的意思,分明就是李承志怕突生變故,或是想臨機變陣,所以才想就近指揮。
這膽大的包天了,還真想騎到劉慧汪的臉上打?
楊舒被激的滿臉潮紅,眼冒精光,恨不得將李承志拉下來,把他替換上去:
“真是漲見識了?只聽說主帥身先士卒,率將衝殺,直入敵營的,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將金鼓旗陣、主帥令臺也搬進敵營內的?”
下之意好似在說:李承志這有些欺負人啊?
“帥旗離敵營太近了!”張敬之微微一皺眉,“會不會有詐?”
“應該不會!”
楊舒眯著眼,仔細的瞅了瞅,指著那處沖毀的寨牆說道:“別說一夥亂賊,便是老夫,也絕捨不得拿那般好的弩機和石炮做餌……再說了,即便這潰敗是裝出來了,憑白甲營兵鋒之盛,戰意之足,李承志也定然能將他打成真的……”
“就是感覺他太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