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纛只繡個地名加姓氏不足為怪,畢竟李承志無官無職,只是一介白身,也只能將家旗當軍旗用。
那代表偏師的帥旗同樣是李氏家旗,也好理解:聽李始賢方才驚呼,這支騎兵主帥好似是他家中的僕臣,當然也跟李承志一樣,並無一官半職。
但之下的旅營的牙旗,隊伍的號旗,竟然全是清一色的“祖居·李”?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李承志再敢任人唯親,也不能把李家族人盡皆提拔成軍官吧?
不說才德能不能配位,其麾下的兵卒能不能服氣才是大問題。
一個不慎,就是士氣不振,軍心背離。
但再看眼下,這士氣已經高的沒邊了,怕是白起復活,韓信重生,也就這種程度了……
心裡狐疑著,胡鐸又捅了捅李始賢,低聲問了一句。
李始賢正看的心旌搖曳,神魂激盪,不耐煩的回道:“我李氏盡是人傑,提撥幾個軍官怎麼了?”
胡鐸都被驚呆了,直愣愣的盯著李始賢。
你敢不敢再不臉一些?
看他急不可耐,好奇不已,身邊的親隨低聲提醒道:“府君,城上不就有兩個李氏子弟,問一問便知……”
胡鐸先是一愣,而後狂震。
一時激動,竟忘了,那倆兄弟還被綁著呢……
再仔細一的,那兩兄弟還縮在角落裡,正努力的伸著脖子,順著垛口合勁的往外探著。
也不知是委屈還是氣惱,兩人正哭的稀里嘩啦,似是兩個沒了孃的娃……
“混賬東西,怎不提醒我?”
胡鐸一聲喝罵,疾走兩步,竟親手替他們松著綁。
臉上還歉意的笑著:“實是誤會了二位,是某孟浪了……”
李睿心下不由的佩服:兩者之間差著十萬八千里,胡鐸竟能屈尊紆貴給他們道歉,心中便是有怨氣,也早消散了。
他忍著心中的慌亂,泣聲說道:“我小的不該,冒犯了府君之威……”
“哪裡還有威?都快成喪家之犬了,就靠著你家郎君重振旗鼓了……”
胡鐸笑的好不爽朗,親手扶起了李睿,“請起,快快請起……”
這一聲笑,又將李始賢的目光也引了過來。
看兩兄弟淚流滿面,李始賢也只當他們是在委屈,不由的一嘆氣:“委屈你們了……”
哪知話音未落,兩兄弟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眼淚流的更快了。
“都怪我等二人,竟將郎君陷入了險地?若是不放那把火,郎君定然不會大軍盡出,深入敵軍腹心……”
李始賢和胡鐸先是一愣,而後臉色微變。
他們此時想起來,之前兩兄弟哭求過,讓城頭儘快點火燃煙。不然李承志便會誤以為他倆兄弟陷入了險境,很有可能會出兵來救……
李承志,竟然真的來救了他們了?
只是兩個僕臣子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