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夜間都有派出夜探的塘騎,也定然看到了火光,不出意外,也該馬上來報了。
到時再看塘騎有沒有可能靠近一點,有無探查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心裡轉著念頭,李亮又飛快的下了雲車,邊上馬邊給什長交待道:“若是塘騎歸來,讓他速來帥賬……”
不等什長回應,他便催著馬,往李承志的營帳奔去。
今晚值夜的,正好就是李承志……
李承志早有交待,若是各營軍主和值夜官來報,堅決不得耽擱,可直接叫醒他。
所以看到有快馬進了帥營,認清是李亮後,李彰都沒等他通報,進帳直接喚醒李承志。
等李亮進去後,李承志竟已端座在了榻上,正拿著一塊帛巾擦著臉。
這一細看,身上的胃胄竟然穿的整整齊齊,就連靴子都沒脫?
這分明是和衣躺了一夜,以便隨時應對和處置突發情況。
李亮不由的有些佩服。
要說以身做則,整座營中數百軍官,就沒人能比的上李承志的。
李亮又不是沒和胡保宗、李松等一起值過夜。
胡保宗就根本提不成,別說穿甲,保準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犢鼻褌。
也就是李承志不許營中設女閭(營妓),不然胡保宗絕對是摟著女人睡的。
即便是四叔(李松),也沒見過他守夜時穿過甲。
當然,一是郎君並無明確要求,二則是四叔畢竟上了年歲,身子骨早已不復早年之硬朗了……
“講!”李承志簡明扼要的吐了一個字,又接過李彰遞來的清水漱著口。
“叛軍北營突然就起了火,看範圍,至少也燒掉了一旅。而且看距離,好似都快到了城牆根下……所以屬下判斷,可能與李睿李聰有關……”
李承志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何止可能,他有八成以上把握敢肯定,這火就是兩兄弟放的。
塘騎雖然不敢靠的太近,但一兩裡左右還是敢靠一下的。這兩天雖未深入,大都是遠遠的瞅兩眼,但也瞅出了不少東西。
至少知道,北營中很少見僧壯僧兵,但南營中,幾乎八成以上,都是和尚。
這難道不是說明,李文孝的兵,就駐紮在州城以北?
那跟著胖子潛進敵營的李睿李聰,也九成就在北營。
再者,不敢說李文孝打老了仗,但也絕對是精讀兵書,不可能連營寨中防火的道理都不懂,怎可能無緣無故的就燃起火來,還燒的這麼持久?
而且賊兵賊民大多都是露天而息,根本就沒那麼多的營帳,這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縱火,且引燃了多處,根本燒不了這麼大……
這麼一想,李承志的把握又大了一分。
“夜探北路的塘騎到了沒有?”李承志又急聲問道。
“應是快來了……”
李亮話音都未落,帳外又有了響動,一個親衛帶著一個塘主走了進來。
再一看,身上不但甲冑齊全,外面還罩著一件皮袍,身上沾染著不少泥土,就連臉上都落著厚厚的一層灰。
這分明是在野外藏了一夜。
塘主沒敢羅嗦,郎聲回道:“秉大帥,屬下今夜負責探查北路……約兩刻前,賊營中突然生出火光,屬下當即棄馬潛行……
潛到了賊兵北營約三十丈處,屬下便藏了下來。只見火勢不但越來越大,營中更是傳出喊殺聲,而且是直奔北牆而去……隨後便見有人似是被守卒吊上了牆,而追至牆下的賊兵則在不停的射箭,足足射了有一刻……”
“哈哈……這絕對是李睿李聰放完火,又逃上了城頭,賊兵為了洩憤,才會射那麼長時間……”
李承志狂喜道,“城頭可是也燃了火,或是掛了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