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宗大喜:“別人進不去,但你怎會進不去?快走快走……”
他是想進去看看,這一夜過去,府上是不是已發生了不忍之事?
祖父的性情他一清二楚,手段之狠辣也隱約聽到過一些,難保怒極之餘,不會對父親和伯父下狠手……
李承志想了想,又一點頭:“那就走吧!”
委實不湊巧,沒想只是一夜,胡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想必胡海是沒心情談這些的。
但李承志又怕夜長夢多,發生變故。
按楊舒的估計,像胡海送給他的這種,來路有些複雜的田地,胡家定然還有不少。
說不定胡海就會斷尾求生、或是白送,或是半賣半送的處理掉。
所以要儘快下手。
兩人快速的上了馬,往城門奔去。
……
胡保宗僵在胡府的大門外,形如雕塑。
沒想到,祖父說封府便封府,竟連李承志都進不去?
李承志倒不是很在意。
想想也能知道,胡海都怒到連親兒子都恨不得一刀殺了的程度,哪還有心情見外客?
讓進了府看笑話麼?
不過已讓守門的管事傳達了自己的來意,胡海心情再不好,也定然會有回應。
管事請他到耳房稍候,李承志去擺了擺手,饒有興趣的看起了胡府的門第與閥閱,心裡又暢想著:不知涇州內的李氏門第,又是何等光景?
聽李松和郭存信偶爾提到過,據說祖上也是闊過的……
李承志此時才想起來,竟然忘了問李氏始祖是哪一位?
……
胡府北院,書房!
胡海半靠在床榻上,定定的盯著眼前的兩方玉璧。
只是一夜的時間,好像又老了好幾歲,面容更加憔悴,身形更加佝僂。
雙眼充滿血絲,隨著呼氣聲,胸腹間隱有風雷之聲。
管事立在堂下,靜靜在等待著,許久後才聽胡海一聲長嘆:“還真是會邀名買直啊?”
這兩月以來,胡保宗多有書信送來,所以有關李承志的一切,胡海一清二楚。首發..xs.
雖然驚才絕豔,才情無雙,但胡海一直以為,李承志本質上應該與李始賢沒什麼不同,與這個時代世家子弟的做派沒什麼區別。
同樣自私,同樣貪婪,便是這起兵平叛的目的,也定然不會是他嘴上說的那麼光明正大,冠冕堂皇。
但偏偏,他所做的一切,都好似符合這個時代士族所鼓吹的君子、仁者之風。別說保宗,竟連楊舒、張敬之之輩,都被其哄的團團轉?
便如眼下,這等寶物說還就還,竟只是為了租些田地,安置無家可歸的流民?
要說這是李承志的初衷,胡海是不大信的。
你連個官身都無,流民死不死,死多少,與你有多大的干係?
好好打你的仗,立你的功,豈不是更好,何必多惹事端?
官民、士庶之分有如天淵之別,口口聲聲叫嚷“心懷庶民”的官倒挺多,但真如楊舒這種愣頭青一般幹了的,又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