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素來信奉的都是“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的道理,怎可能去坑親舅父?
胡保宗還是不瞭解他罷了。
他是真想讓郭存信幫忙。
自先祖郭瑀在張掖郡辦學起,至此一百五十餘年,郭氏歷代都有子弟擔任隴右各州官學祭酒。博士、助教更是無數,教出去的弟子何止萬人?
毫不誇張的說,郭氏完全可以稱的上隴西、河西各州的文人領袖。
放著這麼大一樽神,李承志怎麼可能不知道借光?
便是哄些讀書人到軍中充任文書、功曹也是好的。
更何況,他想要的,還是長期願意留在軍中教軍官識字的苦力……
目不識丁的兵,真的太難帶了。
不求個個都能吟詩做賦,至少手下親信,也就是李氏這近三百丁卒,個個都要能看的懂軍令,認的清條例。
不然他連基層骨幹都不好選拔……
李承志沒敢說用多久,只說是請他薦些縣中的文人來軍中任職。這對郭存信來說輕而易舉,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至此,初步的戰略目的算是理清了,接下來自然抓緊時間備戰。
兵、糧、車、馬、武器、鎧甲、輔兵、民夫……林林總總一大堆需要徵調的東西,他全部託付給了郭存信和胡保宗。
李松則負責遷移李宋兩家的鄉民及僧戶,還要選址建營、整訓編丁。
至於李承志,除了考慮這兵徵上來如何架構,如何劃編,還要儘快督促將鍊鋼,鍛甲的場地建起來。
……
“郎君,為何非要借甲?”等郭存信與胡保宗走後,李松有些想不通的問道。
想想每套甲價值幾何都能知道,這東西在各家各族中,跟命根子沒什麼區別,沒幾家會答應。
“腦袋不開竅?”
李承志瞪眼罵道,“我要真光明正大的打出兩千多套甲來,你猜朝廷會如何?”
李松恍然大悟,原來郎君是想魚目混珠?
就如之前,讓那一千士卒鐵甲木甲輪換著穿是同樣的道理。
先不管你借不借,我先將風聲放出去,本只借來了二十套,但對外稱,已借了兩百套……一來二去,所有人都會以為,不論李承志稱手下有三千還是五千甲卒,都只是號稱而已。
誰也不知道真的有多少……
其實李承志還有一層用意,李松沒有悟出來:心理預期!
就像之前算計胡保宗一樣,先提出一個你沒辦法答應的要求,我再退一步,你自然就比較容易接受了……
他的目的,其實最終還在於徵兵,至少各族的部曲都是接受過訓練、當過堡丁或茂卒,可以減少整訓和編練時間的老兵。
不用點手段,這兵真不一定好徵,說不定就有哪一家給你糊弄出一隊老弱出來。
那他還不如直接從民戶中徵役,至少還是青壯……
要能從朝那徵夠三千丁壯,加上城下俘虜的這亂兵亂民混雜的一千多丁壯,以及還剩餘的六百餘兵,堪堪夠五千。
當然,想徵的話,上萬也能湊出來,但李承志覺得沒必要。
一是裝備不夠。
他還是覺得,兵應在精,而不在多,所以他準備集中物資,打造一支強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