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它人,誰知道李承志煉了多少鐵,鑄了多少甲,鍛了多少槍和刀?
也就從朝那大族中收來的近八萬斤鐵料是郭存信一手經辦的,他才知道的多一些。就連胡保宗都只以為,也就徵收了萬八千斤……
等到十四塢的堡丁一到,李承志便會大肆放風,對外說這一堡借了百副甲,那一家借了兩百刀……自己麾下已有五千鐵騎,上萬甲卒。
所有人都當他這只是號稱,用來恐嚇敵賊的手段。
等正始出征時,就算有人發現李承志麾下竟然有好多的鐵騎和甲卒,也只以為朝那豪強齊心協力給他湊出來的……
不過郭存信所擔心的問題也非不可能發生。
所謂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
說不定就會有喪心病狂之輩,敢冒著殺頭滅家之罪,背叛李氏宗族。
要是能有個信的過的人親自盯著就最好不過了。
郭存信真要到了軍營,除了看著鍛甲,其它事務也能替自己分擔一些。
李承志早已發現,除了一個李松,他手中竟然再無人可用?
還真如郭存信所說,剩下的族人忠心夠了,能力卻還差的遠。
也是因為自己攤子鋪的過快過大,這些人的成長速度跟不上導致的。
便若說用外人?
李家現在的秘密多的跟地裡的草似的,一個不小心就是大禍,用外人跟作死有什麼區別?
他連有姻親關係的宋禮深都不敢重用……
但郭存信走了,城內又該由誰坐鎮?
短時間內,必須要有這麼一個既能讓李承志放心,又不會被朝那豪強鄉紳排斥的人物。
不論其它,換個威望不足或是私心重的,李承志連糧草都徵不上來。
郭存信稍一沉吟:“最好是能請的動外舅,至不濟,也要讓我二舅兄出山……”
李承志心中一動:張煒?
舅舅這岳丈致仕前,已官至相州長史,不論是威望還是經驗都足夠了……
但他大兒子因自己而死,不知他有沒有因此生怨,舅舅能不能請的動他?
好像猜到李承志在想什麼,郭存信悵然一嘆:“放心,外舅並舅兄都非不明事理之人,便是大舅兄,也是‘以民為重’的心思作祟,才被索思文哄騙……說直白些,他為了一己之私,坑害的不只是你與我,還有他張氏滿門……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外舅都不會因此生怨,反而因你沒有追究,更沒有聲張,而一直對你心存感激,所以他定不會拒絕……我只是怕他年事已高,精力不濟,才想著轉而求其次,請託二舅兄……”
能請的動當然是好事……
李承志臉上浮出一絲喜色,朝郭存信做上個揖:“那就拜託舅舅了?”
郭存信一臉詫異:“你不出面?”
李承志眉毛一挑:“我人微言輕,去了有何用?”
人微言輕?
郭存信啞然失笑。
怪不得他基本不與朝那士紳豪強打交道,事事都託給自己,原來是還沒意識到,他在朝那的聲望有多高?
胸懷仁義、嫉惡如仇、天縱其才、用兵如神……
只是壯丁應徵便有錢糧可拿這一點,就讓朝那豪強鄉紳讚不絕口,認為他心懷百姓,年少卻志高……
不然為何這些大族寧願自己派人派車、把免費捐助的糧草送到城外軍營,也不願賣給手裡有錢的胡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