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一出手就是絕戶計?
還“必須全部留下來?”
你多大的臉?
你是派了一兵一卒,還是射了一弓一箭?
若不是顧忌縣城一破,這城中數萬百姓便會遭殃,就是這一半都沒打算留給你,你倒反先要挾起來了?
真以為我不敢將你怎麼樣?
就憑你與索思文狼狽為奸,誘哄李柏出城這一點,我就是將你斬了,都不算冤枉你……
李承志的話語中透著一絲寒意:“我要是不答應呢?”
江讓的表情一僵:不答應?
原本無怨無仇,索思文為何要處心積慮的算計李家?
只因張氏一走,就等於給縣中士族與富戶開了一個極惡劣的頭:大族可以一逃了之……
大族真要逃光了,縣中佔七成以上丁壯和糧食、甚至連正在服兵役的一部分縣兵也會被帶走。
沒糧沒人,這城怎麼守?
身為縣官,城破即代表著死……不管是被亂賊當邪魔燒死,還是被朝廷問罪斬頭。
所以,不但是索思文,便是在許縣丞和江讓看來,帶兵來接張氏的李家,已然成了壞他們前程,害他們性命的生死仇敵,不算計你算計誰?
此時再聽李承志人要帶走,丁壯和糧食也不會留,這和逼著自己去死有什麼區別?
命都要丟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僅存在江讓心中的一絲理智,在瞬間就被怒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他的五官緊緊的擠在一起,滿臉都是猙獰之色。
“李承志,你算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你還當你祖父是四品鎮將,你父親是六品武官?你涇州李氏,只是一介白身……
莫以為坑害了索思文,我就會怕你?你要真有本事,就在這數千軍民眼前斬了我?來,脖子給你……”
嘴裡說著話,江讓竟真把脖子伸了過來,嘴裡還厲聲威脅著:“你當我不知道麼……那郭存信暗派親信,讓你先下手為強,你才害死的索思文……”
李承志頭皮一麻,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悸感湧上心頭,就連心臟都好似停止了跳動。
江讓怎麼知道的?
他敢這樣說,就說明已掌握了指證的證據。
殺官等同於造反,夷三族……
虧自己還暗自得意,認為既報了大仇,還讓人抓不住把柄。
滅口?
幾乎沒有經過大腦,只是一種最純粹,最本能的反應,李承志閃電般的抽出刀,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下砍去……
一顆好大的頭顱沖天而起,李承志分明看到,江讓的臉上,還掛著猙獰的笑……
隨即一股血液飈出,噴到了李承志的臉上。
又聽“噗通”兩聲。
前一聲是江讓的人頭落地,第二聲是江讓的屍體從馬上栽落了下來。
“滴答……滴答……”
血液順著李承志的下巴滴落了下來,將麻布的白甲染的嫣紅。
勉強打起的一絲精神,被這一刀消耗的乾乾淨淨,李承志恍若隔世……
官好殺,但接下來呢?
終究是走上了當炮灰,做出頭鳥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