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喊什麼?”旁的一個和尚一鞭子就抽了下來,“還是昨日那些慫貨,不過了多了幾輛車而已……”
賊兵躲著鞭子,急聲喊道:“何止是多了幾輛車,還多了甲,竟然連馬身上都披著甲?還有那人,將軍你看,戴的竟然是鐵盔?”
“鐵盔又如何,光護的住頭又有何用?”和尚又罵道,“沒看出來麼,那馬奔的稍快一些,馬鎧就跟漂起來的一般……木甲而已,你以為都是佛爺身上的這種鐵甲……”
和尚說著,還敲了敲身上的鋼甲。
這是前日夜裡從戰死的李氏丁卒身上扒下來的,還不足十套,也就幾個和尚頭目分了分。
木甲倒是挺多,從潰散的宋氏鄉丁和僧丁身上繳獲了近兩百套,所以和尚就以為,這樣的甲,李家兵丁中也是十不足一。
再看雖然多了幾輛車,但騎兵卻少了不少,好像只有二三十騎,和尚就更不在意了。
他抽著腰刀,用力在札甲上拍了兩下,大聲獰笑道:“兒郎們,隨我殺敵……看這些王八今日再逃是不逃……”
身後的雜騎頓時鬨笑起來,雙腿一夾騾馬,跟著和尚衝了上去,嘴裡還喊著如狼嚎一般的怪叫聲。
“進!”李豐一聲低吼,雙腿一夾馬肚,一手提韁,一手從後背摸出來了一根近四尺的標槍。
正兒八經的精鐵槍頭,是昨天換槍後,李承志用換下來的槍頭趕製出來的,大約四百支,全部配給了騎兵。
也是因為弓太少,不然不至於這麼浪費。
隨著李豐出動,三十餘騎兵緊跟其後,除了馬蹄踏地的震動聲,竟再無一絲雜音。
馬匹沒跑幾步,便提起了速,只見李豐身體往下一傾,緊緊的貼在馬背上。
這一是為了避風,以減少馬的阻力,二則是縮小目標,好躲避敵騎的弓箭。
下一刻,令人震憾的一幕出現了:李豐身後的三十餘騎,也跟著同樣的動作,三十餘人如同一人,齊齊的往下一伏,有如大風吹過的麥浪。
整個騎陣就如一隻利箭,直直的的插向敵軍。
城上的縣兵何曾見過此等整齊的騎陣,個個被震的目瞪口呆,脊背發涼。
別說縣兵,就連李承志都看的心跳加快,血壓飈升。
李豐常說他帶騎兵的時候如何如何,動不動就能將柔然鐵騎殺的哭爹喊娘,李承志只當他在吹牛。
只因往日李承志見塘騎來回奔報,也只覺得他們跑的快一些而已,再沒什麼出奇之處,卻不想,李家的騎兵竟然如此精悍?
“精騎?”
震撼了好久,江讓才一聲驚呼:“涇州何時有了這等強軍……不對,這李家是從哪召來的這等厲害的騎兵?”
“召?”張興義冷冷一笑,“你怕是忘了李始賢是做什麼的?這全是李氏僕臣……”
他嘴裡嘲諷著,其實心中的驚訝一點都不比江讓的少。
常聽觀主說,李氏家兵勇冠涇州,但誰能想到能勇到這種程度?
怪不得李柏僅靠著百餘丁卒,就能殺退上千賊兵?
更怪不得,李承志靠著這三百兵丁,就敢布個鶴翼陣出來?
漲見識了……
賊酋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下意識的勒了一下馬。
但其餘亂兵哪裡反應的過來,見對方只有三十多騎,就敢向己方這步騎近五百的隊伍衝鋒,而且手中拿的是還沒半丈的短槍。只以為這些人瘋了,是跑來送死了,亂兵不但叫的更大聲,還衝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