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了近二十多日的天,終於陰了起來。天還沒亮,山上就起了風,刮的松林轟隆隆直響。
等天亮後,天上已飄起了霜花,星星點點的往下落。
看來今天要下雪。
站在屋簷下,李承志靜靜的聽了聽,山下的金鼓聲清淅可聞。
還不錯,說明李豐沒偷懶,並沒有因為天可能要下雪,就給士卒放了假。
到大殿前院和後院各轉了一圈,見一切照舊,李承志繫好薄裘,跨上馬,不緊不慢的下了山。
士卒練的還是長槍陣,不過不是換陣,而是進擊。
以隊為單位,五隊士卒練的有模有樣,隨著“殺殺殺”的吼聲,上百杆木槍快速的刺出,再迅速的收回,頗有幾分鐵血肅殺的意味。
主要也是因為簡單,除了刺,還是刺。
其次則是,所有兵卒昨日都目睹過這種長槍陣的威力,新奇加激動,自然練的就更加勤快了。
李承志滿意的點點頭,又誇讚了李豐幾句。
李豐笑的牙都呲出來了。
正當李承志想著要不要適當的犒勞一下這些兵卒,校場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
李承志和李豐臉色猛變。
這是探馬的尖哨,無敵襲類的緊急軍情,不得亂鳴。
李承志的心猛往下沉。
亂兵打過來了?
轉著念頭的功夫,就見有兩騎急奔而來,守門的兵丁手忙腳亂的開啟了寨門,放他們進了校場。
一騎是探馬,背上插著一杆大紅的塘旗,表示軍情如火。
另外一騎認不出來,只見渾身上下都是泥,臉上又髒又黑,還染著血。
李承志心裡狂跳。
這是那一路塘騎和敵人接戰了?
兩騎奔到高臺前,塘騎乾淨利落的跳下馬,另外一騎的動作卻很是遲頓,下馬的時候踏空了馬蹬,竟一頭栽下了馬來。
仔細一看,竟然暈過去了。
李豐飛快的跳下高臺,將暈過去的那個抱了起來。
此時李承志才發現,這人身上穿的衣服不對,好像是太平觀派給李柏的道兵。
身上沒傷,只有臉上被蹭爛了一塊皮,不像是打仗受的傷,倒像是從馬上摔下來擦傷的……
“怎麼回事?”他厲聲喝問道。
塘騎往下一拜:“秉郎君,早日我等向北刺探,行至十里外碰上他,說是李副軍主(李柏)被困在了朝那縣城外……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放屁!
李承志臉色猛變,差點罵出聲。
昨天李柏還派人來報,說是前日黃昏時分便率軍進了朝那縣城。
路上確實遇到不少亂民,但大都是從朝那城逃出來,逃往涼州和高平鎮的,並非亂兵。
還說休整一日,等舅舅和張氏一家收拾妥當,今日一早便會啟程返回。
這再來報時,竟被困在了朝那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