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雖穿的是粗布麻衣,但模樣很周正,氣度也很是恬淡,倒有些像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
這是什麼人?
李承志正在狐疑,三個人竟齊齊的跪在了他面前,雙手貼額,往下一拜。
“郎君恕罪!”
李承志有些懵。
這可是“叩”,在這個時代,只有大朝典或是祭祀時才用得到的重禮,平時臣子見了皇帝都不這樣拜。
和平時李鬆動不動就給他跪完全是兩碼事,那只是比做揖稍重一些的禮節,在軍中很常見。
也與這個年代沒有椅子,坐的時候只能跪坐有很大的關係。
這三個宋氏族人無緣無故給自己行這樣的大禮,是何用意?
先聲奪人?
先俯低做小,表示臣服,再告訴自己糧食收不上來,以為這樣自己就不怪罪他們了?
做什麼春秋大夢?
郎君我原本只想著佔山為王,躲一時兵禍,等叛亂平了,繼續當我的大少爺。現在卻弄的不得不拖家帶口的給近萬人當保姆?
走到這一步,宋家至少要佔一半的功勞,沒上來就給你們一個下馬威,就夠仁慈了。
現在倒想拿道德要挾起我來了?
李承志面色一冷,不緊不慢的坐在軟榻上,肅聲問道:“三位這是何意?”
聽李承志開口,這三個才直起腰來。兩個鄉老不說話,只是看著年輕的那位。
“請郎君暫且恕我宋家從亂之罪!”這位又叩了下去。
你這是拜錯了廟門吧?
李承志一頭霧水。
我連個官身都沒有,你讓我怎麼恕?
胡保宗就在旁邊,你看不見?
再說了,別說胡保宗,就是涇州刺史胡始昌,估計也不敢說這個“恕”字……
這可是造反……
嗯?
他說的好像是從亂,又說暫時?
這個“從”字,難道不是裹挾,盲從的意思?
李承志心裡一動,頗為玩味的看著地上的這三人:“糧徵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