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彰喊了一聲“駕”,白馬打了個響鼻,馱著印光邁動了蹄子,二十餘騎緊隨其後,再往後,便是李家那百餘披札甲的老卒……
一里地轉瞬即至,一直等到騎兵進門、甲卒也安然進入後,李松才暗鬆了一口氣。
憑李家這一百多久經殺場,弓甲齊備的老卒,別說五六百鄉丁,就是上千,也能殺他個血流成河……
但只攻下一個宋家莊有什麼用?
李家的目標,可是崆峒山……
他撥出一口霧氣,一抖韁繩,跟著車隊進了塢堡。
進堡的過程出奇的順利,李松準備的那些應急手段,一個都沒有用上。
甚至都沒有人發現,除了帶頭的那幾個,剩下的人,甚至是馬和車,都和印光帶走的不一樣了……
聽到印光回來的訊息後,一群人烏殃殃的出了宋氏主宅,七嘴八舌的迎了上來,整的印光準備了一肚子的理由和說辭,竟然沒機會往外倒。
根本沒人關心他為何無攻而返,既沒有勝,也沒有敗……
“主薄,你可算回來了,印澤反了……”
“那奸賊連夜封了上山的路,還說要向朝廷舉報我等做亂……”
“宋家的上萬石糧,全被他運到了山上……屬下建議先從宋氏民戶家中徵良,宋家的這些王八竟然拒絕……”
起先李松還有些幸災樂禍,但聽到後面,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還真知道這個印澤是誰,因為印光和印真都提到過這個人。
印真說他是印光的心腹,印光也確實當心腹一樣在用。
也算是維那的弟子,但不算佐官,至多是佐吏,主負昭玄寺的錢穀糧草。
據印光講,印澤原是功曹玄妙的助手,平時和印真不怎麼對付,所以起事之初他便大肆拉攏,將錢糧之事全部託付於他。
哪知道藏的這麼深,印光、印真剛一走,他就反了?
不但崆峒山被他搶佔了,連糧也搶了?
可笑印真還一直以為盡在他掌握之中……
感覺這昭玄寺盡出人才?
但問題是,自己跑這麼遠的路,糟這麼多的罪,要個一窮二白的宋家莊有什麼用?
李松的目光漸漸陰冷起來……
印光早被吵的一肚子的煩燥,更不知如何辦才好,本能的尋找起李松來。
他稍一異動,李彰就湊了過來,低聲警告道:“主薄!”
印光一個激靈:現在還不是露馬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