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
“郎君……”
進了偏廂,兩人齊齊的低呼了一聲。
李承志臉一黑:“你先講!”
李松微微一躬身:“還是郎君先請!”
李承志瞪了他一眼:“我覺得印真有鬼,說的這些話,前後矛盾的地方太多……
他僅憑這一道車轍印,就能推斷出我李家不但在將計就計,還用的是火箭?你想過沒有,這中間需要觀察、辯別、論證多少細節?可想而知他心思慎密到了什麼程度……
連胡保宗都承認不如他,但為什麼輪到印光造反的時候,他就跟個白痴一樣,敢扔下人心浮動的昭玄寺,跑去宋家借糧?
我都懷疑,他這是不是故意的?但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李松都聽呆了,直愣愣的看著李承志。
只是印真和胡保宗的幾句對話而已,郎君你竟然就聽出了這麼多有問題的地方?
而且還好有道理?
自己為什麼就沒有聽出來……不,不是沒聽出來,而是根本就沒顧上聽。
當時自己在想什麼?
印光說,能不能給他一條活路,暫時不要殺他。並稱他絕對有把握,說服宋家和昭玄寺的僧丁僧民投降……
這可是平叛之功……
至少也能給郎君舉個武官做了。
當時的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哪顧得上印真的話裡有問題?
但要真如郎君猜測的這樣,印真是有意放縱的,這事情就沒印光說的那麼簡單了。
這蠢貨身邊,怕是早被印真安排了不少內應……
還真是個厲害人物,若不是郎君機警,李家絕對會跟著上一次惡當……
李松佩服的說道:“怎麼可能沒好處?他要戴罪立功……”
“我知道啊,這和尚自己也說了,他要死中求活,戴罪立功。但要說印光造反是他故意縱任的,他這罪不是更重了麼,還立什麼功?”
“又不是他慫恿的,印真完全可以說是他一時失察。這樣一來,他至多也就是失職之罪。只要等這印光聲勢大到一定程度,他再跳出來撥亂反正,這豈不是大功一件?”
李承志眼皮一跳:“養寇自重,欲擒故縱?”
“對!印妙燒糧,也應是他縱任的,目的便在於逼著讓印光起事……也更說不定,詐攻宋家和我李家的主意,便是他出的……
不,這樣的人,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應該是他用了什麼手段,引誘印光自己想出來的……畢竟崆峒山上確實沒糧了,宋家和我李家,又離崆峒山這麼近……”
李承志的臉色猛的冷了下來:“這麼說,他才是罪魁禍首?”
鬧了半天,印光只是個傀儡,印真才是想攻破宋家堡,想搶走糧食,想滅李家滿門的幕後黑手?
“應該是了,不然他怎麼敢說要戴罪立功……”
說到一半,李松突然一頓,臉色黑的跟鍋底一般:“我說他為何左一個假意從賊,右一個戴罪立功?原來竟打的是這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