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前一秒還在四處亂竄的賊人,就像被風吹過的麥浪一般,齊唰唰的跪了下去:“降,我降……”
還沒一分鐘,除了幾個自知降了也活不了,還在負隅頑抗的和尚,九成九的亂民都跪在了地上。
等這些人一跪,那幾個舉著弓的和尚頓時就成了活靶子,只聽嗖嗖幾聲,全都被射成了刺蝟……
不降又能怎樣?
東西兩面已被步卒圍死,人人手持三米多的長槍,撞上去就是一個血窟窿。
南面是牆,牆上就是弓手。
只有北面沒人,卻是涇河。
如果不降,就只有跳河這一條路可走。
但這可是四九天啊……
看著跪在離自己只有十多步遠的賊人,李彰氣的直咬牙,恨不得把手裡的槍砸到地上……
十步啊,就差十步啊?
辛辛苦苦一整天,自己竟然連根毛都沒撈到?
嗯,好像河邊還站著一個,還騎著一匹大馬……
李彰大嘴一咧,又笑了起來……
印光汗如雨出,感覺像是喝了酒一樣,腦子裡暈暈乎乎。
心跳的如同擂鼓,四肢僵軟無力,別說催馬,像是連韁繩都提不起來了。
這是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掙扎,也逃不出去了……
枉自己竟還想著,即便詐不開莊門,李家也不敢派人接戰或追擊。
這何止是接戰,李家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的人全殲……
他實在想不通,這李家明明只是涇州的一個普通門閥,為何會有如此強軍?
若涇州所有豪強家中都養著這樣的家丁,別說一萬,就是發動十萬亂民,也是被屠個乾淨的下場……
看到一個穿著全甲,壯的像一座山一樣的將領,帶著十幾個槍兵往他這邊衝來,印光便打消了所有和僥倖有關的念頭。
逃不出去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哪怕能多活一天,也比被火箭手射死、或是被這些槍兵戳死,更或是跳進河裡,被淹死凍死的強。
他將手裡的橫刀一丟,飛速的跳下馬,“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我降,不要殺我,我是昭玄寺的僧官……”
聽到“我降”兩個字,李彰腦子裡嗡的一下,後面的根本沒顧上聽。
這是連最後一個都撈不到了?
他恨的牙都快要咬碎了,舉起槍桿就抽了下去:“我讓你降,我讓你降……”
旁邊的步卒嚇了一跳,立刻有幾個衝上來,抱住了李彰的腰:“阿彰,這個不能殺,可能是賊酋……”
李彰沒聽清,但他們卻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