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赫亦回到書房之後便沒有出來。
黃色的光暈在漆黑的夜晚應該是溫馨而明亮,可是今夜卻莫名多了許多慘白。
炎彬踏著微霜回到首輔府,徑直來到了書房。
終於可以擺脫袁清菡那個討厭鬼了。
今日看到大人的神情落寞傷感,而罪魁禍首卻酩酊大醉。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是知道的,那瘋道人說的話他聽得很清楚。
也知道袁清菡是認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去買醉。
可是那小妖女不是一直都聰明得很嗎?又何必在乎一個瘋老道說的話呢。
他才不會心疼小妖女呢,他心疼的是大人。
大人也是,她不就喝個酒而已嗎?至於在乎成這樣嗎?
從情感上來說,他應該進去說什麼的,理智卻告訴他,這樣誤會著也挺好,誤會著誤會著,兩人就出現了嫌隙,有了嫌隙就會生分,越生分越好,分道揚鑣更好。
這樣想著炎彬覺得愈加解氣,轉身欲走,卻聽得大人在屋內喊道:“進來吧。”
炎彬一愣,大人耳力超群不假,可是這麼遠也能聽出是他?
炎彬只能硬著頭皮進去,卻看到書房內亮堂堂的,書桌旁邊扔了很多揉了的紙團。
大人心緒很不平靜,原因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北堂赫亦靠著椅背,他的眼眸在昏黃的燈光中愈加深邃,看得人驚心動魄。
“今天我走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炎彬早就想到大人會這麼問,但是沒想到大人這般沉不住氣,這麼快就來問了。
炎彬將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今天大人走後,袁姑娘們那裡並沒有什麼異常。”
北堂赫亦靜靜地看著他,看得他後背起毛。
炎彬正想不打自招,卻聽到北堂赫亦說道:“明日六王爺會進京給太后祝壽,這幾日你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
炎彬抱拳稱是。
北堂赫亦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悅道:“說。”
炎彬只能問道:“那袁姑娘那裡?”
北堂赫亦說道:“李若愚今天回來了,明日讓他跟著袁姑娘。”
好兄弟回來了,炎彬心中歡喜,但是又不敢過於袒露自己的喜悅,畢竟大人難受著,若是他在旁邊歡天喜地,勢必會殃及池魚。
炎彬退出去之後便去找李若愚喝酒去了。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清晨,袁清菡起來的時候只感覺頭痛欲裂,原來喝醉酒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真不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喝酒。
難道是為了解愁?可是不是有那句話嗎,借酒澆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
絳珠看到自家小姐醒來,揉捏著太陽穴很疼的感覺,便讓一個嬤嬤去廚房端碗清粥。
自己則徑直走到床邊,把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肩頭。
初秋的早晨略帶寒意。
“小姐,您好些了嗎?”
袁清菡皺著眉頭將揉著太陽穴的手放下,說道:“頭就像有針扎一樣,那快給我揉揉。”
絳珠照著袁清菡剛才的樣子繼續揉捏著。
袁清菡閉著眼問道:“昨天我是怎麼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