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默忽而笑了起來,看來自己之前的準備並不算是杞人憂天。
他又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先不要想那麼多,處理好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府衙議事不歡而散,楊默走了之後,李秀寧也沒有停留,說了句客氣的話也跟著離開。
汾州伯楊昭是個軟性子,而且因為出身的問題,處處不敢得罪人。
祖訓都是:低調保平安。
打圓場的話,最後反倒讓他這個客人來說。
好說歹說勸好了趙洪,趙洪方才又擺宴設酒,款待三人。
下午的時候,扁鵲又給府衙中的主要官吏們檢查了下身子,臨近天黑,方才回到客棧。
“虞姬,你怎麼看這個叫做楊默的人?”
扁鵲和麵紗姑娘回到住處後,關上門問道。
“看不懂,這個世界的人行事,總是處處透著不同。”
被稱作虞姬的姑娘聲音不大,柔柔弱弱,將面紗摘掉,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孔,卻帶著淡淡的憂愁。
“但姎...妾身覺得,這位楊公子與其他人略有不同。”
這句話回答的並不怎麼走心,好像是在應付自己。
扁鵲悠悠的嘆了口氣,自打自己救活這個叫做虞姬的姑娘後,她就一直如此。
愁眉不展,懷抱憂心。
原因也很簡單,說是思念項羽,不知道項羽有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來的話,又在哪裡呢?
項羽是誰,扁鵲不知道。
但從虞姬的隻言片語裡,扁鵲的心中慢慢的有了項羽形象的勾勒:一個很猛的武將。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已經四十多歲的扁鵲,對虞姬也是喜歡的。
只不過這種喜歡倒是沒有什麼男女之情,更多的則像是長輩對後輩,確切的說類似父女的情感——中間還夾雜著同病相憐。
“老夫倒是覺得,這個叫楊默的年輕人終究還是有些年輕,聽他們描述,好像地位不高,在城內受人看不起,想要藉助這次拯救流民抬高自己的聲望。”
扁鵲喝了一口茶,虞姬難得對其他事產生關注,看了看他,悄聲問道:“先生,那些流民,當真不可救麼?”
“這個太原知州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卻是事實,自古以來,救助災民,從來都是要舍小取大的,想要大小兼顧...”
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扁鵲的情緒也跟著低落起來:“當年老夫在趙國也曾遇到瘟疫,當日之境況與今日相同,那一年老夫年少,醫術初成,眼見得流民百姓水深火熱中,便建言趙武靈王老幼皆救...”
“胡服騎射,趙武靈王...霸王曾對他甚是推崇。”
虞姬喃喃自語:“後來呢?”
“後來,滿城百姓十不存三。”
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扁鵲臉上露出懊悔的表情。
虞姬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看著桌上的茶碗發呆。
“砰砰砰...”
屋內正沉默著,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倆人一驚,扁鵲示意她不要慌張,而後站起身來問道:“誰啊。”
“在下李白,今日在府衙與先生見過面,有急事相求,叨擾先生。”
門外響起李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