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是在沈槐序呼吸越來越急促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的。
起初她只以為是被氣到了很羞愧,沒想到居然是傷口的問題。
“我與那合歡宗弟子纏鬥時,被她的妖寵劃傷了,那妖獸利爪上大概是有什麼腌臢粉末。”
所以不是故意說話帶喘的!
他什麼動靜都沒發出,就想躲在房間裡自己處理了,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
更沒想到,這人會是傳聞中已經隕落的卿雲。
卿雲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錯怪沈槐序了。
不過他到底看沒看到她殺熔劍爐主,還不知道。
她慢慢鬆開手,僅僅讓劍懸在他面前,然後拿走了他握住的臨寒劍。
沈槐序也沒空反抗,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握著拳,抵擋著傷口處傳至全身的不適。
黑暗裡,喘息聲和甜膩的味道越來越明顯。
卿雲聽得皺眉,雙指在眼上一抹,看向他。
昏暗夜色中,他草草把兩顆丹藥捏成粉末敷在了那幾道抓痕上,然後難以忍耐似的,偏頭閉著眼,運轉靈力試圖把那些毒給逼出來。
另一隻放在桌上的手握拳又張開,再握拳,一張一合間,手背和手臂上賁張的經脈紋路顯露無疑。
“這是什麼毒?”
她沒怎麼和合歡宗弟子打過交道,除了之前那個扔飛鏢的湄兒,所以還真不知道具體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毒,只知道是引人情慾的。
沈槐序刻意收斂了喘息聲,簡單回答:“不知,不過合歡宗的毒……恐怕不簡單。”
“看出來了,你如今還在喘。”
沈槐序又是片刻的僵,耳朵漲紅。好在被夜色掩蓋,看不太出來。
她壓根想不到這字會刺激到他,所以隨口說了一句後,又語氣平淡道:
“這毒混合了你的血,聞起來很甜,在你運轉靈力之後,味道更甚。”
他聞言愣了一下,立馬停下了靈力運轉,確實感受到了身體裡越來越難熬的熱氣。
卿雲再說:“而且你的傷口不太正常,旁邊的皮肉開始泛紅發黑。而流出來的血衝開了丹藥粉末,往下流過胸口,卻是淺淺的紅色……嗯?怎麼有單獨的一點紅?”
沈槐序被她說得不由自主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越過泛黑的血肉往下,看見她說的“那一點紅”。
然後他唰一下拉好衣裳擋住,不顧刮蹭到傷口的痛楚,整個人羞憤得渾身都在抖。
接著壓著聲音極不自然地低吼:“轉過去!”
卿雲頓了頓,也意識到了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地方,罕見的有些尷尬沉默。
不過她沒轉過去,只是看向了其他地方,不再看他。
“……對不住。”
沈槐序又氣又急:“你莫名其妙闖進來,又一通質問我,如今還……還……總之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此,要是無事,還是趁早離去吧!”
說完又沉沉喘息一陣,再說:“我不知道你為何並沒有像清劍宗所說的那樣隕落,如今躲藏著不出現或許是在做什麼不可說的事。但這些通通與我無關,我就當今晚沒見過你,放心,我不會說與別人聽,你可以放心離去。”
卿雲微垂著眼皮,眼中幽光注視著他。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明明隕落了卻還活著?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此時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對無關之事並不好奇。”他硬聲硬氣道。
“也好,要是你說了不該說的,大不了到時候操控臨寒劍噬主而已,反正你也知道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