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看幾人輕鬆模樣,心中更是謹慎,靈劍一抖,腳下生風,閃在了半空。
看到時宇還是神在在地站在地上,只不過稍稍抬頭望他,方南不由得疑惑問道:“公子不上來一戰嗎?”
時宇哪有這種本事,兩眼一翻擺擺手,道:“就這樣,不礙事,反正是硬抗,哪兒都一樣。”
“硬抗?”方南更是一驚,難道自己這道行,就這麼不入對方法眼?
時宇抬頭乾巴巴地看著方南,心中也是哀嘆:你咋還不出手?我就光看你腳底板了,還被太陽曬得眼疼。
但在別人眼裡,只見時宇雙手背後,抬首望天,自有一番瀟灑氣度。
方南見對方這麼託大,也不再多想,運了運氣勁,靈劍望空一拋,手中結印不斷,口中法訣不止。
只見靈劍離體一丈,化長為圓,一粒劍丸繞著方南疾飛成團,陽光下一耀眼劍盤護住方南,呼哨間無數氣劍化體成形,向著時宇奔射而來。
時宇初次正面對敵,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可又覺抱頭蹲地太過羞恥,見方南劍式已成,乾脆轉了過去。不看就不怕,管他結果如何。
方南更是驚怒,以為時宇根本不屑與自己正面過招,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被輕視的憤然,氣力又加了幾分。
但見劍氣瞬間臨體,時宇外袍被氣刃割得獵獵作響,他立時心跳如兔,氣息紊亂,全身緊繃如鐵。
“砰砰砰砰”一連串撞擊之聲響過,方南定睛望去,漫天劍氣崩滅不見,時宇毫髮無傷立在原處,還是那副背手望天逍遙之態。
“好!公子威武!公子霸氣!”三人組在遠處樂得手舞足蹈,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而另側一男一女則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寫滿一臉。
方南亦是萬般心驚,但又不甘就此認輸,一咬牙,又有數道劍光凝現,手指並劍,向著時宇一點而來。
這次方南沒有再留手,連著護體劍盤都已撤去,護身劍丸重現劍形,夾在無數劍氣中呼嘯而下。
叮叮噹噹刺撞之聲不絕,所有劍氣依然是瞬間崩散消逝。而那道靈劍真身則是釘立在時宇後心,未入半分震顫不已,突然“呼”的一個倒轉,一股巨力纏著靈劍便直直朝著方南迴射而去。
方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此劍已與自己心體合一,從無反身噬主的情形,此時卻像是被時宇奪去了劍魂,令此劍失了靈性反擊噬主。
方南急急墜地,想要避開極光飛劍。
與方南同行二人見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其他,雙雙甩出佩劍,向著方南身前格擋,隨即扭動身形閃將過來,欲再用軀體阻擋劍勢。
玄石武鎧自主護體,反擊力度乃是受力數倍。兩劍兩人未及格擋,靈劍已然刺在了方南胸口,方南一聲怪叫,心道:我命休矣!。
時宇在靈劍折返時就已轉過身來,看到這一幕也是驚詫萬分,自己又沒得能力制止,只能在原地跳腳呼喊:“停下,你給我停下!”
說來也怪,那劍剛剛刺破衣衫,觸及方南肌膚,便猛然頓止。方南正掩面待斃,感受到這情形心中不住驚呼:“萬幸!萬幸!”
見到方南無恙,時宇自然也驚喜萬分,急匆匆地跑到方南面前,擠開圍在他側的男女,抓著方南的衣衫不停發問:“方兄,沒傷到哪裡吧,小弟一時控制不住,失了力道,驚著方兄了!”
方南驚魂未定,看著時宇不知所謂的舉止,苦笑不已,“無妨,無妨。未有受傷,只是刺破點面板,不打緊。”
時宇一聽,又要扯開衣服檢視傷有多重。
方南哪容他這般行為,急忙抓住時宇雙手,連連解釋,“時兄弟,不用如此,我無事,倒是連累兄弟擔心了。”
時宇這才覺得自己熱情得有些過頭,訕訕收回雙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呵呵,方兄,太對不住了,我這力道不能收發自如,說是不還手,結果還是傷到了方兄,這場算是小弟輸了。”
“啊?”方南還未答話,已在近前的三兄弟一聲驚呼。
“公子啊,你這麼說咋行,俺大哥的臂膀還在賭注上哩,你這是要送人下酒嗎?”夔三喳喳呼呼地喊道。
“哎呦,我又忘了此事。這不行,當然不行!方兄,你看,我這隨從的臂膀是萬萬不能砍下的,要不,咱倆再來一場,或者你們三個一起上,我絕對不反擊,任由發落。”時宇忙滿含歉意地說道。
“時兄弟莫要再調笑方某了,我既不是時兄弟對手,三人一起也是無用。”
方南看出時宇是無心之語,從前到後的言行舉止都是幼稚到極點,並不是真看不起他。而且這人表現古怪,不是功力修為遠超自己,就是有重寶護身,自己也得罪不起。
於是不再糾結之前的是非對錯,方南爽利地對著時宇一抱拳,說道:“多謝時兄弟今日手下留情,之前恩怨一筆勾銷。今後我等見到時兄弟一行,自會繞道而行,今日,就暫且別過。”
言罷就拉著另二人急急而去,他這一場輸得又冤又慚,再無臉繼續和時宇掰扯。
“方兄保重~~來日方長,自有再見之日~~”時宇立在廣袤草原上,衝著遠去的幾道身影長呼,手臂還在不住搖擺,映襯在金燦燦的夕陽之下,彷彿是在和遠行的知心好友依依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