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來的時候調查過了這件事情,燕小乙是在暗害範閒的路上,將私軍放入了範閒使團回京的必經之路,導致私軍可以快速的迫害範閒,這是瀆職之罪,該當殺頭。”王十三郎說的非常平靜,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他沒有一丁點你的關係。
“那也是因為範閒而死,我不可能不報仇。”燕慎獨說道。
“你年紀還小,還可以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可以拿著我給你的銀子,過很好的生活,沒必要活在仇恨裡面。”王十三郎說道。
“我不能放棄。”燕慎獨還是搖了搖頭,“這一生我都不會過的舒服的。我爹死的時候,我看著他,他大聲的告訴我,一定要殺了範閒。”
王十三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明白了範閒的用意,也就是這一瞬間,他知道了為什麼自己要來殺燕慎獨。
這是一個良將,卻是是一個心思縝密的良將,這樣的人活下去,勢力發展起來對於範閒來說,是一個隱形的疾患,他不希望有這樣的敵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疼的。”王十三郎微微一笑,“我尊敬你。”
燕慎獨暗暗地低下了頭,“多謝。”
鮮血瀰漫的味道,是王十三郎熟悉的味道,他將那塊方巾拿了出來,擦拭了自己的長劍,然後長劍款款入鞘,那方巾卻和燕慎獨的身體落在了一起,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他無怨無悔,技不如人也好,對方的未卜先知也好,他這一次輸得不怨,只是賠上了自己的命而已。
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當然,這是活下來人的期望,王十三郎平靜走出信陽城的時候,他看了看這個腥氣的世界,緩緩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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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不是監察院帶回來的,而是王十三郎帶回來的,他只是說了燕慎獨死了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他坐在範閒身旁的時候,麵攤的老闆已經端上來了兩碗麵。
“給我的?”王十三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範閒左右看了看,“就咱們兩個人吧這裡。”
“好像是的。”王十三郎一臉疑惑的坐在了座位上,他迷茫的看了一眼範閒。
“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範閒挑了挑面前的面,熱騰騰氣息飄了起來,範閒吹了吹,看著自己的麵條說道,“我可是監察院一處的代理主辦,負責的是京都城內一切事務,你進京都城大門的時候,這碗麵就開始煮了。”
“燕慎獨的死訊你知道了?”王十三郎問道。
“知道了。”範閒發出了吸溜的聲音。
“何時知道的?”王十三郎繼續問道。
“你剛告訴我的。”範閒繼續吃著面。
王十三郎迷茫的看了一眼範閒,這才自顧自的拿起了筷子,他問範閒,“你經常在這裡吃麵?”
“經常。”範閒說道。
“面裡面的肉是隨機給的嗎?為什麼你有五片,我沒有?”王十三郎問道。
範閒疑惑的看了一眼對方碗裡的面,又看了看自己碗裡的面,挑了挑眉,一口氣將那五個肉片都吃到了肚子裡,才說道,“這不是就一樣了。”
王十三郎略帶吃驚的看著範閒,一言未發。
王啟年風風火火的來到了二人所在的地方,趕緊招呼老闆,“快快快,再來一碗麵,和範大人一起的。”
老闆正好手裡有碗麵,聽到範大人三個字,又補了一勺子湯,這才遞給了王啟年。
王啟年接過面,將筷子拿到了手裡,這才對著王十三郎點了點頭,轉頭對範閒說道,“大人,燕慎獨死了。”
“知道了。”範閒已經進行到了喝湯的模式,他對王啟年說道,“這個人以後跟著你,啟年小組的人。”
“是!”王啟年再次和王十三郎打招呼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他再轉頭看向範閒,“大人,啟年小組抽走了四個人,現在可能辦事上面會有一些不便。”
“自己解決。”範閒將麵湯的碗放了下來,轉身看向外面,此時一行馬車正從宮裡面往出走。
王啟年愕然,而一旁的王十三郎看著王啟年碗裡的面。
“王哥,你這為什麼也有五片肉啊?”